千门36天局小说故事

第3章 战守之争

 第3章 战守之争 

 1 

 蜀军徐徐退回汉中,孔明反而心情更加沉重。此次北伐,蜀军动员了八万之众,而魏军夏侯、曹真、司马懿三方面的兵力,合起来也不足七万。蜀军兵力多出万余,反而失败而返。就不是将二不肯用力,而是做统帅的运筹失误了! 

 汉中郡的南郑县是他的封国,他的家屋就在南郑县的武乡谷,此时家中只有妻子黄氏和才三岁的儿子诸葛瞻。 

 妻弱子幼,这是他的心病。他真担心有朝一日,他在军中遭到不测,那就害苦了她们母子俩。 

 大军退回汉中,想必她们娘俩日日倚门悬望,盼他早日回家团聚。 

 但他不能回家。大军败退之后,清点人马,赏功罚罪,抚恤伤亡,调整编制,安置人口等等,还有许多大事,都等他来处理。 

 中军帐还是设在汉中郡的南郑县内。次日清点人马,魏延、王平、高翔早已退到阳平关,先到南郑。刘巴、吴班也尾随马岱、廖化、张疑、马忠、袁、张翼、姜维等军之后,陆续回到汉中。紧接着,赵云、邓芝的箕谷之军也到。 

 各路兵马伤亡大小不等,但都保持编制,王平的人马还增至万余。唯独不见丧师街亭的参军马谡和他的二万部众。 

 孔明正欲查问,有人暗报,马谡失守街亭后,兵卒散尽,单身逃回汉中,现在正藏匿在行参军向朗的营帐内。 

 孔明不由大怒。此次北伐,旗开得胜,势如破竹,若不是马谡失守街亭,焉能先胜后败,无功而返。这真是千里筑长堤,功亏一篑。 

 马谡误军,罪不容诛,向朗竟然只念私交,将他隐匿不报,实是目无军纪,严重违犯七戒之条。 

 孔明当即拿下向朗问罪,追查马谡下落。 

 向朗也不否认,马谡逃回汉中,确实曾经到过他的营帐。当初向朗极力反对马谡领兵,现在马谡兵败,却来找他救命,这真使他大感意外。 

 只见马谡浑身是血,蓬头垢面,向朗叹道: 

 “现在你来找我,我也救不了你了!&34; 

 马谡自知罪重,军法难饶,死有余辜,不想活命。但想问个明白,他熟读兵书,通晓战法,为什么他教别人用起来就能无往而不胜,而自己用起来就行不通呢? 

 同样在街亭,他马谡居高临下,想置之死地而后生,结果反而不得生。而司马懿却能占山为寨,进退自如呢? 

 难道马谡命中注定该败吗? 

 向朗听了马谡倒出了满腹怨气之后,仍然还是那句话:人家是将军之才,你只能是参军的料。将军、参军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是两类完全不同的人才。 

 孔明听了向朗之言,知是向朗拐个弯,为马谡开脱罪责。当初向朗再三劝谏,马谡不能带兵,作主帅的就是不听,偏要用一个不是将才的参军去守街亭。现在造成严重的后果,就不能完全归罪于他了。显然是把失街亭的主要责任,说成是他的用人之误。 

 向朗斗胆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之后,赶紧请罪道: 

 向朗明知马谡罪不可赦,但又念及私谊,不敢把他绑来见丞相。以私害公,实是犯了七戒之条,向朗愿受丞相惩罚!&34; 

 孔明听了,更觉气愤,私放马谡,已经军法不容。明知故犯,还要说得振振有辞,若不惩治,日后如何约束六军? 

 孔明传令欲斩向朗,却见马谡一路奔来,已经跪在帐下请罪。”你还有脸见我!“孔明顿足怒道。 

 马谡羞愧万分,伏地不敢抬头看丞相一眼。他早知道”失街亭“的严重后果,不但自己要掉脑袋,更痛心的是,丞相苦心经营的北伐之举,功亏一篑,这将给丞相“光汉复刘”大业,造成致命的阻碍。 

 蜀中上下,都以偏安自守为满足,丞相的北伐之举,本来就有很大的阻力。现在这一败,更是授人以口实,助长朝中保守势力的气焰,丞相日后用兵,将是难上加难。 

 此刻,马谡更恨自己大事既能洞察秋毫,审时度势也不失偏颇。为什么叫他领兵去守一个小地方,就乱了方寸,一败涂地呢? 

 难道他真的只是参军的材料,不是将军之才?军中的人才真有如此严格的区分吗? 

 他羞愧伏地,无言以对,但求速死,中军帐内竟也无人肯为他说情减罪。 

 他知道大家都恨他。各路将领浴血奋战,势如破竹,直指长安,眼见就要大功告成。就是因为他的过失,才使他们折兵折将,失败而退。现在他们当中,不知还有谁,也要受到朝廷的贬降呢? 

 这时候谁还会为他说情呢?不用看,他就知道,大小将官、橡吏一定都是瞪着怒眼,恨不得丞相立即将他斩首号令,以戒六军。 

 孔明坐在案首,不动声色,心底却似翻江倒海,百感交集。他怎么也不相信,眼前伏地请罪的,就是那个学识渊博、智能超人、处事高人一筹,自己逢大事也要问计于他的马参军? 

 行参军向朗的那些话,有如针尖吞进肚里,扎得他心里难受,难道马谡真的只能是个参军、不能做将军?常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马谡这种人,站在一旁看问题、分析情况,他事事洞明,而且还能提出极佳的对策。而一旦主事,就眼花撩乱,分不清孰是孰非了。 

 可悲的是,马谡长期随他左右,自己怎么就看不清他有什么真本事呢? 

 更痛心的是,先主曾有遗嘱、向朗再三提醒,都说马谡言过其实,不可大用。自己为什么就听不进呢? 

 马谡失守之罪,罪不可恕,自己用人之误,误了大事!从根本上说,马谡落到如此地步,也是自己之过。 

 孔明想到这儿,不由叹道:&34;当初你以全家性命立了军令状,我深知你饱读兵书,熟谙战法,这才委你重任。今日之败,是你之罪,也是我之大错!&34; 

 “不!”马谡急忙打断丞相的自责,血泪俱下,泣声叫道:“都是马谡罪该万死。 &34; 

 这一哭叫,也使众将动容,人人面上无不显出悲伤之色。”丞相,我等箕谷之兵失戒,让那司马懿偷渡渭水,这才导致街亭失守,我等也有慢军之罪!“老将军赵云竟也出班请罪。 

 ”不不。“孔明连挥羽扇、摇头道:”将军大战曹真,兵退箕谷,不但人马无损,连粮草辎重也完好无缺撒回汉中,我正想为你向朝廷请功呢!&34; 

 赵云急忙推辞,自责败军之将,何颜领功受赏。可叹自己上了年纪,日后恐再无机会随丞相建功立业了。 

 马岱、廖化、马忠、张疑、袁、张翼、姜维等将,见老将赵云如此自责,也纷纷请罪,说是他们攻打秦川不力,月余未破,才给魏军可趁之机。 

 王平更是连责自己身为副将,劝阻不力,才使马谡误了大事。魏延却不以为然,大声叫道: 

 “早听魏延之言,分兵子午谷,此时已到长安,潼关以西早成定局!&34; 

 杨仪见魏延又提那句话,厉声斥道: 

 ”早听你之言,曹真、司马懿早就断了蜀军退路,此时你还困在关中!&34; 

 魏延那里受得了这般抢白,怒目相对,戳指骂道: 

 “都是你们这些只会说,不会做的能人,坏了大事!&34; 

 这话不光是骂杨仪、马谡这班文官椽吏,恐怕连丞相也包括在内了。众将听了,不由一怔。 

 孔明却不愠不愕,正色道: 

 ”魏将军所说,虽然有失偏颇,但也不无道理,此次北伐,得失功过是该好好反省!&34; 

 魏延自知失言,赶紧改口道:&34;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北伐,虽然先胜后败,无功而返,但也教魏军知我军威,从此不敢觊觎我汉中!&34; 

 孔明听了反而怒道: 

 “大丈夫顶天立地,光明磊落,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岂能文过饰非,言不由衷。” 

 魏延见责,低头不语。孔明即唤典军书记樊建,叫他依照军法,不论将帅官佐士卒,该论罪就论罪,该叙功就叙功,不得有私。 

 樊建不敢怠慢,急翻法典核实,依法论处。 

 马谡罪在不赦,依法当斩! 

 孔明听了,羽扇一挥,即令押出辕门斩首。 

 向朗身为行参军,袒护所亲,犯了七戒之条,罪当革职。镇东将军赵云,箕谷失戒,让司马懿偷渡渭水,奔袭街亭,论罪当贬。 

 孔明听樊建论及赵云之罪,就道: 

 “北伐失利都是我的过失,应该罚罪于我才是正理!”典军书记听丞相之言,不知如何是好,他怎敢对丞相论罪呢?一时愣在那里,不敢开口,只用眼睛望着随军长史杨仪,杨仪急忙接过丞相的话说: 

 “春秋责帅,是为大义。然而此次失利,实是马谡误军所致,丞相只有功,没有罪呀!&34; 

 孔明哪里肯依,虽然他还没想清楚此次失利的根本原因是什么,但错用马谡,这是明摆着的失误,身为六军统帅,有错不究,来日如何肃军? 

 正争辩中,成都留府长史蒋琬奉旨劳师,忽见马谡绑在辕门,急喊”刀下留人“,匆匆进帐求赦。 

 蒋琬不比常人,年纪三十出头,就担当社稷重任。他在成都,不仅帮助丞相治理国家大事,还要为丞相北伐,保障后勤供给。大军出了汉中,他就把粮草、马匹、衣甲等军中所需,及时源源不断送往军中。 

 他在丞相心目中,既是部属,又是志同道合的忘年之交,他的话丞相不能不听。 

 蒋琬进帐拜见丞相,先道各位辛苦,再颁后主劳师之旨。然后才说: 

 “马参军虽则罪不可赦,但今天下未定,正是用人之际。杀了智谋之臣,岂不可惜,请丞相网开一面,赦他不死,暂记其过,让他日后立功赎罪。” 

 孔明听罢一怔,反问蒋琬道: 

 “你一向主张政令要明,法度要严,纲纪不要松懈,今日出尔反尔,为马谡求救,这是何故?&34; 

 蒋琬无言以答,就道昔日楚将成得臣败于晋,被迫自杀,晋文公听了大喜过望。今日杀了马谡,岂不让魏人大为高兴吗? 

 孔明更不以为然,他对众将道: 

 ”昔日孙武之所以能制胜于天下,就是用法严明的结果。今三国纷争,兵戈未断,北伐才正开始,如果因此废了军法,日后如何肃军讨贼呢?&34; 

 孔明仍然不赦马谡,令斩不贷。 

 整个气氛都凝住了,蒋琬知道无可挽回,缓缓转身退出。顷刻之间,只听一声炮响,马谡血淋淋的首级就献于阶下。马谡好像知道自己被斩后,会被斩首示众,只见他咬紧牙关,紧闭双目,深陷的眼眶内,还积着几滴泪珠。 

 三十九岁的人,本是建功立业、大展宏愿的时候,但因街亭之失,竟成千古遗恨。他虽然死了,还是羞于见人。 

 众将见状,不禁感叹,不忍多看一眼。 

 孔明斩了马谡,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挥泪如雨,泣不成声。传令传首各营之后,用线缝合埋葬,又令对其家小加意抚恤。 

 众将又感惊异。蒋琬问道: 

 “丞相既然不赦马谡,今已伏法,何故又痛哭不已,如此宽厚 

 呢?&34; 

 孔明掩面泣下,叹道: 

 ”马谡本是才俊之士,是因孔明不察,这才教他英年早丧。想往日,每有大战,马谡必有高见妙着,听之受益非浅。今见他伏法身死,身首异处,能不令人痛哉惜哉。“ 

 众将听罢,又想起马谡平日的好处,无不同悲垂泪。 

 孔明又对随军长史杨仪道,此次失利,其咎皆在他授任无方。樊建不敢论罪,但他不能推卸。他要上奏朝廷自贬三级,令即草表。 

 众将听了大惊,丞相自贬三级,只能是右将军之职,位在赵云、魏延、刘琰之下,只与高翔、吴班、刘巴等将同列,日后如何统帅六军呢? 

 赵云、魏延、刘琰等将急跪,坚请丞相收回成命,放弃自贬,以慰众军之心。 

 孔明不依,只命蒋琬带表,速回成都,请后主旨准。 

 2 

 后主刘禅早知丞相北伐失利,败退汉中,却全不把此事放在 

 心上。 

 早在白帝城托孤之时,先主遗诏,令他尊孔明为”相父“,宫中、府中,大小国事,听由相父裁决。 

 他十七岁继位,至今做了六年皇帝。朝中凡事只听不问,但有丞相表章送来,他连看都不看是什么,就拿起朱笔旨准。 

 这六年,他实际上是做一个不管事的闲皇帝。 

 相父不仅国事军事、大小政务亲自治理,就连他选妃册后的家事,也都包在身上。 

 皇后就是故车骑将军张飞之女。国家初创,后宫不宜后妃成群,因此,除了张皇后之外,也不纳妃子,只让他与张飞之女夫唱妇随。 

 众所周知,张飞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张飞之妻又是魏将夏侯渊之女。试想他们俩生出来的张皇后,能有几分姿色。 

 刘禅虽然有--百个不愿意,但也不敢违逆相父之意,只好终日守着这个将门虎女叹气了。这几日正是永乐官吴太后生日之庆,蜀国有大臣妻母命妇入宫朝庆之例。吴太后虽然不是刘禅的生母,但刘禅事太后至孝。晨昏定省尚且不缺,更何况是太后的生日,他在承明殿怎么坐得住呢?而且,他又闲得发慌,无事可做,到永乐官迎迎送送,也挺有趣。 

 永乐宫就在承明殿的背后,穿过三进庭院就到。进官朝贺太后生日的香眷却不从承明殿经过,她们都从永乐宫背后的崇礼门进出。 

 刘禅一早就在小黄门喜富带领下,来到了崇礼门。永乐宫的内侍们闻声急忙迎了出来,奉座敬茶后,列队垂手站在一旁,听候差遣。 

 刘禅到此,名为迎送宾客,尽人子之孝,实际上是来欣赏官外女眷之色,以泡眼福。他日日和张皇后那副黑面孔相对,实在是活受罪。 

 刚坐定片刻,命妇们还没有一个出现,吴太后之兄吴壹却先来了。他见后主亲来崇礼门迎客,大感过意不去,行了君臣之礼就不敢走开,恭恭敬敬立在一旁伺候皇上。 

 刘禅是为观色而来,永乐官那一班内侍站在一旁,已经碍手碍脚,再加一个母鼻在一旁唠叨,就更烦了。不由伸手一挥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 

 内侍们应声纷纷退去,吴壹却向前靠近一步,站在他的身边,恭敬地问: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34; 

 刘禅眉头一皱,在心里骂道,你这人也真笨,还赖在这里干什么呢?快走呀! 

 望着后主遣责的目光,吴壹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愣愣地站在那里不敢动。 

 刘禅更是焦急,自己这点奢望,只能神不知鬼不觉,不露痕迹地满足自己。这厮在旁,要是看出什么眉目,传到相父那里,如何了得? 

 他离座抽身正想离去,忽听背后传来一阵软声款语: 

 &34;臣妾给皇上请安!&34; 

 刘禅不由自主掉过头来,就见一个妇人早已跪在地上。只见她媚眼低垂,嘴角含笑,粉面桃红,好一副娇滴滴羞答答的俏模样。 

 “你是谁呀,快站起来,让朕瞧瞧!”刘禅好像忘了吴查还在一旁,竟伸手把那妇人扶将起来。 

 那妇人更加羞红了脸,媚眼一扫,急又低下头来。那小嘴唇含笑一抿,更有风情万种。 

 “皇上,她是车骑将军刘琰的夫人胡氏。”吴壹急忙趋前对后主介绍。 

 刘禅这才清醒,身边还有外人,千万不可失态。便正色道:“原来是胡夫人,太后已经起来了,胡夫人请进去吧!&34;”谢皇上!“胡氏又似莺啼燕鸣一般,娇音婉转,并深深道了一个万福。然后款款移步,行云流水一般入内而去。 

 刘禅望着胡氏的倩影,心想这美人真是可怜可爱,楚楚动人。偏偏让刘琰那老匹夫消受如此艳福。 

 刘禅正望着胡氏的背影胡思乱想,忽听有人奏事。 

 ”皇上,丞相有表到!&34; 

 来人正是蒋琬,他颇费一番周折,才找到崇礼门,赶紧把丞相的表章呈上。 

 刘禅接过表章,就唤小黄门喜富取朱笔,吴壹赶紧叫人备下书案,好让皇上旨批。 

 刘禅接过朱笔,仍然像过去那样,连看都不看,就要在上面写“准”字。 

 “皇上且慢!丞相表上所奏何事,请看清楚了再批!”蒋琬急忙制止。 

 “看清楚了,又能如何?”刘禅还未从胡氏那边转过神来,含混回答,挥手又要下笔。 

 “皇上,这一次不比往常呀!”蒋琬急又解释。 

 刘禅这才放下朱笔,拿起相父的表章细看。这一次确实不比往常。相父奏的不是旁人的事,而是他要自贬三级。 

 刘禅立刻险上写满了难色。以往凡是相父的表章,不论什么事,他都是有求必应,有奏必准。他知道相父一切早都安排好了,才来向他上奏,他不过是写个“准”字钦定而已。现在相父要自贬三级,这可怎么办呢?贬了丞相,谁来治理军国大事,而他又怎么敢贬相父之职呢? 

 这是他做皇帝以来,第一次自己拿主意。又是这么难拿的主意,真把他难死了。 

 “蒋爱卿,你说这表章,是准还是不准?”刘禅苦着脸向蒋琬讨主意。 

 蒋琬也不敢乱作主张。丞相自贬,乃是国家第一等大事。再者,丞相虽然诚心自责,众将士一定心中不允。 

 贬了他们的统帅,就等于一笔抹煞了他们所有的战功。他们虽然无功而返,但毕竟还是饮马渭水,兵困秦川,杀得魏军首尾不能相顾。 

 丞相上表自贬,他们一定以为,这不过是做个姿态而已,朝延断然不敢准旨,反而还要降旨好言相慰呢! 

 然而丞相之心,他最清楚。丞相所求的不是眼前得失,而是光汉复刘的一统大业。丞相这么做也实在是用心良苦,他要实现这个宏愿,就必须功过分明,赏罚严明,律人必先责己,从自己做起,这样才能号召天下。 

 蒋琬以为这么大的事情,他个人不能轻率表态,应该由大臣朝议而定,才能不失偏颇。 

 自从丞相出师以来,刘禅已经很久没有设朝议事。朝钟一响,总摄官中诸事的侍中郭攸之、董允、费祎,总督御林军马的大将向宠,掌丞相府事的长史蒋琬、张裔,谏议大夫杜琼,尚书杜微、杨洪,太史谯周等内外文武官员一百余人,齐聚承明殿。 

 他们都是经过孔明挑选出来的能臣,留在成都总理宫中之事和丞相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