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危情我系统呢

第六十六章 下班后要在一起(第3页)




    ......



    绕过白色布片裹着的老座钟和角落里一闪一闪的不知名监测器,陆砚一把把张野薅住。



    “张哥,午睡结束了,跟我去外头搞搞清水墙。”



    说到午睡,三周前说收拾东西准备搬进来,结果迄今为止还只搬了张行军床、在洋房睡了一晚上。



    虽然中间有长假和寒潮的缘故,却也委实有‘磨洋工’的嫌疑。



    遂今晚,最迟明天,他打算搬进来。



    缺什么再添置,先住下,谁晓得会不会有什么‘大旱’或者‘大水’?



    从清水墙开始,老洋房就算插上了呼吸机,得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咯。



    “陆哥,我去买包烟先,下午两点实在难熬。”



    陆砚不抽烟,就是最难熬的时候也没抽过。



    这玩意味道重、花销大、还伤身,从性价比考虑,青少年的他还没抽就直接进入‘戒烟’阶段了。



    但表示理解。



    双休日只有四个人,张野、小赵和老周,全是核心成员。



    得亏张野中午睡得着,周和赵两人从早上开始,就‘彩绘雀替’各部位的优先级展开了小规模、长战线、高频次的讨论,直到现在。



    “诶,诶,这个孔我考虑了下,还是得开。我晓得你处理起来也麻烦,纹理细了伤脑筋。但是小赵,你听我说......”



    老周的嗓门随着多日以来、渐渐平静的心,也变得和气。



    侧耳朵听了会,看样子两人的磋商快到‘谈和’阶段,便放下心出门。



    这里有个误区得解释清楚:



    经常有老师傅说,我修某某物件用了两三年时间之类的,可千万别以为是无时不刻地工作那么久。



    根据经验来看,不是级别较高的收藏款文物,这两三年时间怕多是在‘等待’中度过的。



    勘测与定方案一个月,材料准备俩月,修补和等干燥仨月,彩绘又是三四个月等等。



    可不得数以年记吗?



    情况困难的时候,‘等’的时间要占百分之六十左右。



    雀替相对来说不那么‘困难’,修补起来大致三个月时间。



    什么?自己人?



    那顶多俩月。



    确切来说,木作一周半,彩绘花两周,然后其余都是‘等’的时间。



    ‘等’字非常磨人。



    这便是陆砚将要住进来的意义所在,也是杨灵‘嫌弃’传统工艺的主要原因。



    他看着门廊、窗楣的砖拱券,拱券与山花展现着砖石结构美感。



    砖体裂缝、粉化,盐碱风吹、酸盐腐蚀,不改其横平竖直、错缝搭接的坚定。



    原本刺刺的阳光也会为之和煦。



    老洋房的地域识别性极强,不同地区用料和修筑细节大不相同,其地区人民的精神内核与气质亦有所区别。



    正如建筑学家伍江所言:



    ‘上海老洋房不是简单的风格模仿,而是一个民族在现代转型期的集体心理沙盘。’



    当青砖拱券遇上马头墙,当马赛克拼花遇见砖雕牡丹。



    这些矛盾共生的空间语汇,恰是那时的人民在传统与现代、本土与西方夹缝中寻找出路的精神化石。



    做完精神建设后,果然眼前的工作便有了积极滤镜。



    于是干活,今日累计工作时长,再加三个半!



    ......



    直到前厅的老座钟发出下班的顿挫敲击声,樱花粉色保时捷才掐着点赶到。



    整个下午,陆砚都尽量先对阴凉中的部分完成检查,还是落得大汗淋漓的下场。



    如果杨灵愿意理解的话,他想先回家洗个澡。



    这不算放鸽子吧?



    台阶上,台阶下,隔着车窗,隔着她酷酷的墨镜,两人一刻也等不及地笑着。



    果然,下班以后在一起,成了心照不宣的‘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