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倒茶时刻

雨幕将林氏山庄裹成密不透风的牢笼，苏清雪蜷缩在书房的真皮沙发里，空调出风口的冷气拂过脖颈，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五分钟前她佯装失手撞翻烟灰缸，借着俯身捡碎片的机会，将微型窃听器粘在了踢脚线缝隙。此刻耳塞里传来的电流杂音，反而让她略微心安——至少，她不再是完全被动的局中人。

 书房的落地窗外，闪电如银蛇般划破天际，将林渊的身影投射在雕花玻璃上。那道轮廓随着门把手转动的声响逐渐清晰，苏清雪下意识握紧了藏在裙摆下的防狼喷雾。

 "让你久等了。"林渊推门而入，白瓷托盘上的红茶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琥珀色，茶汤表面漂浮的茶叶呈诡异的螺旋状排列，像是某种精心设计的符咒。他侧身遮挡右手倾倒的动作，西装袖口滑落半寸，露出半截青黑色纹身——九头蛇缠绕青铜罗盘，蛇信吞吐间衔着枚曼陀罗花，与父亲生前收到的匿名密信中描绘的邪教图腾分毫不差。

 苏清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掐出的月牙形血痕混着冷汗渗入沙发皮革。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在父亲书桌暗格里发现的泛黄信纸，用血绘制的九头蛇图腾旁，潦草写着"若见此纹，速离林家"。而此刻，这禁忌的图案正随着林渊手腕的动作，在阴影中扭曲蠕动，仿佛活过来一般。

 "尝尝看，斯里兰卡的陈年红茶。"林渊将茶杯推过来时，杯壁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苏清雪盯着杯沿漂浮的金箔碎屑，突然想起古籍中记载的"引魂汤"——以曼陀罗花为引，混入施法者精血，饮下者会逐渐沦为任人操控的傀儡。她的目光扫过林渊无名指上的银戒，戒面凹槽里残留的暗红痕迹，像干涸的血迹。

 "谢谢。"她微笑着抬手捋发，指尖在耳后隐蔽的位置停顿半秒，按下手机紧急定位键。藏在内衬的微型装置发出微弱震动，确认坐标已发送至母亲手机。与此同时，她注意到林渊放在托盘边缘的左手，小指第二关节处有道新鲜的结痂——那正是施展"锁魂印"时，施术者需咬破的位置。这个发现让她后背发凉，原来自己早已被对方视为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