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阵倾颓(第3页)
"涵斐师叔，混沌瘟疫到底是什么？"风声呼啸中，云烛提高声音问道。
涵斐眉头紧锁："根据点点兽最后的传讯，瘟疫始于混元鼎。接触鼎炉的弟子先是灵力紊乱，继而皮肤出现紫黑纹路，最后..."她顿了顿，"变成只知杀戮的混沌傀儡。"
云烛想起周岩变异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颤："青鸾火焰能净化吗？"
"理论上可以，但..."涵斐欲言又止，"到了就知道了。"
青羽鹤飞越山川河流，午时刚过，药神圣地的轮廓便出现在地平线上。与星火院的庄严不同，药神圣地建筑多为青白色，远远望去如一片灵芝群。
然而此刻，圣地上空笼罩着诡异的紫黑色雾气，中央主殿方向隐约有火光闪现。
"不对劲。"涵斐突然站起，"护山大阵完全消失了！"
她命令青羽鹤加速。随着距离拉近，恐怖的景象逐渐清晰——圣地外围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有些还在抽搐；主殿前的广场上，数十个身上带着紫黑纹路的修士正在无目的地游荡；更远处，一道黑烟从圣鼎殿冲天而起。
"准备战斗！"涵斐厉声喝道，"瘟疫已经全面爆发！"
青羽鹤刚降落在外围，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修士就从草丛中冲出："救命！救救我！"
涵斐立刻上前扶住他："李长老？发生什么了？"
李长老脸上已经浮现出细小的紫黑纹路，双眼布满血丝："圣鼎...圣鼎活了...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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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惨叫一声，皮肤下的纹路如活物般蠕动起来。云烛眼疾手快，一把将涵斐拉开。只见李长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异，手指伸长变成利爪，脊椎突出形成骨刺...
"退后！"涵斐玉笛横吹，音波如刃斩向变异中的李长老。
李长老——或者说曾经的李长老——敏捷地闪开，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它歪头打量着众人，嘴角裂到耳根，露出锯齿状的牙齿。
"新鲜的血肉..."它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献给圣鼎..."
云烛毫不犹豫地祭出青鸾火焰，化作火网罩向怪物。怪物尖叫着躲避，却被涵斐的音波逼回原位。火网收拢，怪物在青焰中痛苦翻滚，最终化为一滩黑水。
"连李长老这样的金丹修士都..."一位药神圣地出身的星火院弟子瘫坐在地，"完了，全完了..."
涵斐面色阴沉："分成三队。一队留守此处建立临时医所；二队搜寻幸存者；三队随我去圣鼎殿。云烛、莫小凡，你们跟我来。"
云烛刚要跟上，突然感觉胸口一热。他掏出怀中的混沌晶石残片，发现它正微微发光，而且...似乎在跳动？就像一颗心脏！
"涵斐师叔，你看这个！"
涵斐检查后脸色更加难看："晶石在吸收周围的混沌气息。它...是活的。"
莫小凡凑过来："会不会这些晶石就是瘟疫的...哇啊！"
他话未说完，晶石突然射出一道紫光，直冲莫小凡眉心！云烛本能地伸手去挡，青鸾火焰自动护主，在紫光前形成屏障。两股力量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封印它！"涵斐取出一个玉盒，"快！"
云烛将晶石丢入玉盒，涵斐立刻贴上三道符箓。晶石在盒中剧烈震动，最终归于平静。
"看来青鸾火焰确实能克制混沌。"涵斐若有所思地看着云烛，"这或许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队伍继续前进，沿途所见触目惊心。药田枯萎，建筑倒塌，到处都是战斗的痕迹。偶尔遇到混沌化的修士，都被云烛用青鸾火焰净化——虽然无法逆转变异，至少能让它们安息。
圣鼎殿大门紧闭，表面布满抓痕。涵斐示意众人警戒，自己上前叩响门环。特殊的节奏，显然是某种暗号。
门开了一条缝，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扫视众人，看到涵斐后明显松了口气。
"涵斐仙子！谢天谢地！"
大门缓缓开启，云烛看到殿内聚集着约三十人，大多带伤。一位白发老者迎上来，正是药神圣地副宗主玄参老人。
"你们总算来了。"玄参老人声音嘶哑，"点点兽情况恶化，我们快撑不住了..."
涵斐急问："圣鼎怎么回事？"
"三天前，点点兽例行检查混元鼎时，发现鼎内壁出现了奇怪的纹路。"玄参老人领着众人向内殿走去，"当晚值夜的弟子就出现了感染症状。我们本想封印圣鼎，但为时已晚..."
内殿中央，点点兽躺在一张玉床上，全身被银针扎得像刺猬。这位以医术闻名天灵界的药神圣地宗主，此刻面色紫黑，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云烛倒吸一口凉气。点点兽露出的皮肤上，紫黑纹路已经形成某种诡异的图腾，胸口处甚至开始结晶化！
"所有方法都试过了。"玄参老人老泪纵横，"连'九转还魂丹'都无效..."
涵斐检查后，转向云烛："也许只有你能救她了。"
云烛咽了口唾沫："我该怎么做？"
"用青鸾火焰，但不要攻击，尝试...治愈。"
殿内众人哗然。一位药神圣地长老怒道："胡闹！火焰怎能用于治疗？"
玄参老人抬手制止："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点点兽撑不过今天了。"
云烛深吸一口气，走到玉床前。他轻轻握住点点兽的手腕，触感冰凉如石。闭目凝神，意识沉入灵台，呼唤青鸾虚影。
"请助我救人..."
青鸾虚影睁开双眼，云烛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流向指尖。他小心控制着青鸾火焰，使其变得如纱如雾，缓缓包裹点点兽的手臂。
奇迹发生了。火焰所过之处，紫黑纹路如潮水般退去。但云烛也立刻察觉到异常——那些被驱散的混沌气息并未消失，而是向点点兽胸口结晶处汇聚！
"它在保护核心！"云烛额头渗出冷汗，"胸口有东西..."
涵斐当机立断："继续，逼它出来！"
云烛加大火焰输出，青鸾虚影在背后若隐若现。殿内众人屏息凝神，看着紫黑纹路一点点退缩。当火焰逼近胸口时，结晶突然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啊！"点点兽猛地睁眼，身体弓起，一口黑血喷在云烛胸前！
黑血如有生命般试图钻入云烛体内，却被青鸾火焰阻挡。云烛一鼓作气，将全部火焰集中在点点兽胸口。
"出来！"
随着一声脆响，结晶破裂，一缕紫黑雾气腾空而起，在空中凝聚成缩小版的混元鼎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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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鼎投影！"玄参老人惊呼，"快灭掉它！"
涵斐玉笛急奏，音波如牢笼困住雾气。云烛趁机一掌拍出，青焰将雾气彻底净化。点点兽长舒一口气，脸色开始恢复正常。
"成...成功了？"莫小凡小声问。
点点兽虚弱地睁开眼，目光落在云烛身上："青...冥...洞..."
"什么？"云烛俯身倾听。
"青冥洞...圣鼎...钥匙..."点点兽断断续续地说着，"观测者...要...打开..."
涵斐脸色大变："青冥洞？药神圣地禁地？"
玄参老人同样震惊："那里供奉着初代药神留下的'青冥灯'，据说与上古青鸾有关..."
云烛心头一跳。青鸾、混元鼎、青冥洞，这些碎片逐渐拼成一幅模糊的图画。
点点兽突然抓住云烛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不能...让他们...拿到灯...否则..."她的眼睛瞪大，看向云烛身后，"小心！"
云烛本能地翻滚躲避，一道黑光擦着他耳际掠过，击中身后一名弟子。那弟子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化为了一滩黑水。
"反应不错。"阴冷的声音从殿顶传来。
众人抬头，只见一个黑袍人倒悬在梁上，正是那日的黑影人！他轻巧地落地，兜帽下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没有五官，只有三个黑洞排列成三角。
"第三使徒，奉观测者之命，取青冥灯。"黑影人——或者说第三使徒——彬彬有礼地行礼，"顺便，解决青鸾传人。"
殿内瞬间剑拔弩张。涵斐玉笛横在胸前："保护点点兽！"
第三使徒轻笑一声，袖中滑出两柄漆黑短刀："没用的。外面那些傀儡，已经闻到新鲜血肉的味道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殿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数量之多，令人毛骨悚然。
"听。"第三使徒陶醉般仰起头，"多么美妙的合唱。混沌瘟疫，将净化这个腐朽的世界。"
云烛青鸾火焰全开，在体表形成铠甲："你的目标是我，放过他们。"
"云烛！"涵斐厉喝，"别上当！"
第三使徒歪头："勇敢的小家伙。可惜..."他突然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云烛面前，"观测者要你死！"
黑刀刺向云烛咽喉，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千钧一发之际，点点兽从玉床上掷出一枚银针，精准击中刀身。黑刀轨迹偏移，只在云烛肩上划出一道血痕。
"找死！"第三使徒怒而转向点点兽。
云烛趁机一掌拍出，青焰如龙扑向第三使徒。后者不躲不闪，任由火焰穿透身体——竟然只是残影！
"太慢了。"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青鸾火焰虽强，但你还太嫩。"
殿门突然剧烈震动，外面的混沌傀儡开始冲撞。涵斐当机立断："玄参老人，带点点兽和伤员从密道走！其他人，结阵御敌！"
第三使徒哈哈大笑："跑？能跑到哪去？整个天灵界终将归于混沌！"
云烛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肩上的伤口传来灼烧感。低头一看，血竟然变成了紫黑色！
"刀上有毒？"他踉跄了一下。
"不是毒，是馈赠。"第三使徒的声音忽远忽近，"混沌同化，从你开始..."
青鸾火焰自动涌向伤口，与混沌力量激烈对抗。云烛单膝跪地，视线开始模糊。朦胧中，他看见涵斐与第三使徒战作一团，音波与黑光交织；莫小凡带着弟子们用符箓加固殿门；玄参老人背起点点兽，向殿后移动...
"不...能...倒下..."
云烛咬牙站起，灵台中的青鸾虚影发出愤怒的鸣叫。他双手结印，背后浮现出完整的青鸾虚影，火焰羽翼舒展。
"青鸾焚天诀——燎原式！"
以云烛为中心，青焰呈环形爆发，瞬间充满整个大殿。第三使徒首次露出惊容，仓促撑起黑盾防御。火焰过后，他的黑袍焦黑破碎，露出下面由紫黑晶石构成的身体。
"有意思。"第三使徒不怒反笑，"但这改变不了什么。听，它们来了。"
殿门轰然倒塌，潮水般的混沌傀儡涌入。更可怕的是，远处圣鼎殿方向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鼎鸣，一道紫黑光柱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巨大的漩涡！
"开始了。"第三使徒张开双臂，"混沌之门即将打开！"
涵斐脸色惨白："他们激活了混元鼎...云烛，必须阻止他们！青冥灯是关键！"
云烛强忍混沌侵蚀的痛苦："青冥洞在哪？"
"后山禁地，但..."涵斐挡下一波傀儡攻击，"现在根本过不去！"
第三使徒狂笑着化作黑雾消散："我在青冥洞等你们，如果你们能活着到达的话！"
殿内陷入混战。云烛、涵斐和莫小凡背靠背站立，面对源源不断的混沌傀儡。就在他们渐感不支时，一道清亮的鹤鸣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一道剑光如银河倾泻，瞬间清空了半殿傀儡！
"这是..."涵斐难以置信地望向殿外。
一个熟悉的身影踏剑而来，白衣胜雪，正是凌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