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老洛家不能再死人了!




                厚重的太极殿门轰然洞开,两个盔甲染尘的御林军铁卫,几乎是拖着一个人影,粗暴地摔在冰冷的金砖地上。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大殿里回荡。



    秦王洛骁猛地抬起头,束发的玉冠早已不见,灰白的头发散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脸上沾着干涸的泥污和几道细小的血痕。



    他身上那件象征亲王尊荣的蟒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裹满了泥泞和草屑,狼狈得如同刚从阴沟里捞起。



    “逆子!你还有何话说!”



    龙椅上,靖武帝洛承天的声音如同九天寒冰,每一个字都裹挟着雷霆震怒,砸得整个太极殿嗡嗡作响。



    秦王洛骁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



    他环顾四周——



    高踞龙座、满面杀机的父皇。



    两侧丹墀下,那些或惊恐、或幸灾乐祸、或极力掩饰着什么的皇兄皇弟、衮衮诸公……



    最后,他那双布满血丝、深陷的眼窝里,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癫狂的光芒。



    “哈哈哈……”



    嘶哑、破碎的笑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越来越大,越来越狂放,在空旷的大殿里撞出令人心悸的回音,如同夜枭啼血。



    “父皇!”他猛地收住笑声,脖子上的青筋因嘶吼而根根暴起,直指龙椅,“您问我有什么话说?好!儿子问您!当年玄天门,您带着亲兵踏着先帝爷的血泊走进这太极殿时,您可曾想过……手足之情?!可曾想过……父子天伦?!”



    轰!



    如同一个无形的巨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开!



    群臣脸色煞白,几个老臣更是腿一软,差点当场跪倒。



    这是无人敢提的禁忌!



    是深深掩埋在皇家威仪之下、最污秽血腥的疮疤!



    靖武帝的脸瞬间由铁青转为骇人的紫红,他猛地一拍龙案,震得玉玺笔架叮当乱跳:“混账!住口!你……你竟敢……”



    “我为何不敢?!”



    秦王洛骁像是彻底豁出去了,声音尖利地打断帝王,“您能做得,我洛骁为何做不得?!太子心胸狭窄,刻薄寡恩!魏王庸懦无能,只知蝇营狗苟!晋王耽于享乐,不堪大任!还有那个……”



    他充血的眼珠子猛地扫向角落,带着刻骨的怨毒和难以置信的屈辱,“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汉王洛烬!一个只知道在赌坊妓馆厮混的废物!他们哪一个配坐这江山?哪一个能比我洛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