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真实倒影(第3页)

 林郗接过枪，发现枪柄上刻着两个名字：林念与林思。

 "如果我下去..."

 "要么带回完整的自己，要么永远成为终焉之地的囚徒。"齐夏的身影开始变淡，"这次我不能跟您一起去了。第九天游戏的通关条件是：独自面对最后的黑暗面。"

 她的声音越来越远："记住，开枪的瞬间，您将永远失去..."

 话未说完，她就像信号中断的全息影像般消失了。林郗站在楼梯口，手枪沉甸甸的重量提醒他这个选择的代价。

 阶梯似乎没有尽头。随着深入，温度越来越低，墙壁上开始结霜。不知下了多久，林郗终于看到一个宽敞的地下室——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个微型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七个培养舱，其中六个已经破碎，只有最后一个还在运作，里面漂浮着穿白大褂的自己。

 培养舱旁的监控屏幕上显示着令人心惊的数据：

 【主体意识完整度：9%】

 【人格碎片回收率：91%】

 【最终融合倒计时：00:59:59】

 "迟到了，我。"培养舱里的林郗突然睁开眼睛，声音通过扬声器传出，带着电子杂音，"还剩一小时，终焉之地就将完成对我的全面重构。"

 监控室的门无声滑开。林郗举枪瞄准，却看到两个约莫十岁的孩子站在那里——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穿着白色实验服，胸口绣着名字：林念与林思。

 "爸爸。"女孩开口，声音却是齐夏的，"您要杀死我们吗？"

 男孩举起手中的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林郗再熟悉不过的场景——终焉之地第一天的白色房间，里面站着七个人：楚天秋、赵医生、韩小姐、陈博士、西装男、校服女孩...以及他自己。

 "我们是你创造的游戏角色。"男孩的声音变成楚天秋的，"也是被你抛弃的孩子。"

 林郗的扳机手指微微发抖。他忽然明白了这个终极选择的意义：开枪意味着彻底毁灭终焉之地，包括里面所有的"参与者"——那些由他分裂出的人格碎片，那些承载着痛苦记忆的"孩子"。

 不开枪，则意味着回到循环，继续在无尽的十日游戏中逃避真相。

 "还有第三个选择。"培养舱里的自己说道，"走进来，与我合而为一。接受所有黑暗与光明，承担全部罪孽与救赎。"

 倒计时显示00:30:00。

 林郗看着两个孩子——他们现在又变成了齐夏和楚天秋的样子——突然笑了。他放下枪，从口袋里掏出两把钥匙。

 "我拒绝选择。"他将钥匙抛向培养舱，"游戏结束了，创造者。"

 黄铜钥匙与银色钥匙在空中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白光。培养舱里的自己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孩子们的身影如烟消散，整个地下实验室开始崩塌。

 倒计时永远停在了00:00:01。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林郗听到齐夏——苏芮——的声音：

 "第十天的太阳...终于要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