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瓦当说话(第3页)

 三个月后,这批文物在陕历博特展。开幕式上,当仿唐乐《霓裳羽衣曲》奏到第七叠时,展柜里的"箕宿"脊兽突然共振。监控显示,当时有位坐着轮椅的老者突然站起行走——他的陈旧性腰椎损伤,恰好对应脊兽表面最密集的纹路区。

 现在每次路过古建筑,我都能听见瓦当的密语。上月在大雁塔,某块金代瓦当在雨中向我展示过"安史之乱"的硝烟记忆;而扶风法门寺的琉璃脊兽,则泄露了当年佛指舍利护送队途经的隐秘穴位。

 老周退休前送我枚"未入册"的瓦当残件。它在每年春分正午会渗出甘露,味道像极了终南山师太的豆腐脑。上周用它承接雨水时,水面竟映出少年时的老周在甘肃考古的场景——他手中刷子正在清理的,正是如今这枚瓦当的缺失部分。

 师父最近在青城山用瓦当练"飞星打穴"。他抛掷的瓦当碎片总能精准嵌入树干穴位,而每片命中的瓦当,都会在年轮上刻下长安城某个坊的平面图。最惊人的是去年冬至,某片嵌入"药王洞"古柏的瓦当,其纹路竟与终南山明心师太的冻干豆腐纹理完全吻合。

 昨夜整理考古笔记时,书桌上的瓦当突然发出编磬般的清响。月光下,它表面浮现出老周现在养老院的实时画面——老人正用考古绘图的技法,在护理日志上标注每位室友的疼痛点。而那些笔迹的走向,与唐代将作监工匠的签名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