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界外域深处的守墓人

 无色舰船的裂缝在身后闭合时，凌星感觉掌心的淡金色圆环正在发烫。

 界外域的最深处是片流动的星云海，所有星辰都失去了固定的轨道，像被打翻的玻璃珠在虚空中漂浮。他们的飞船穿行在星云之间，船体表面的透明纹路与周围的无色之力产生共鸣，在身后拖出长长的光带 —— 那光带的颜色会随着经过的星云变化，有时是李逸风枪火的炽金，有时是叶修熵印的暗紫，更多时候是光暗交织的银灰。

 “导航轨迹指向星云海的中心。” 影纹的光翼展开成三维星图，灰紫色瞳孔中映出无数闪烁的光点，“每个光点都是一个小型宇宙的残骸，它们的万源图腾没能完成自我封印，最终被无色之力吞噬了。” 她的指尖划过最大的一块残骸，那里的纹路与前作守护者的战纹有几分相似，却在关键处多了道反向的螺旋，“是被人为破坏的，有人不想让它们完成选择。”

 凌星的传承印突然与一块残骸产生共鸣，淡金色圆环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

 前作的李逸风跪在星云海边缘，手中的步枪正在被无色之力侵蚀，枪托上的 “护人间星火” 刻字逐渐模糊；苍岩的震荡斧插在旁边的残骸上，斧刃的光纹正在逆向流转；琥珀的数据板漂浮在两人之间，屏幕上的代码正被透明的能量逐条删除；而叶修的身影则站在星云海深处，他的熵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似乎在与某个不可见的存在对峙。

 “他们来过这里。” 凌星的声音有些发颤，他认出影像背景中的星云形态，与星图上标注的 “前作封印战场” 完全吻合，“李逸风的枪托磨损痕迹，和祖父笔记里画的一模一样 —— 是为了抵挡无色之力，故意用枪托撞击过万源图腾的残骸。”

 传承印中的李逸风枪魂突然躁动起来，在意识中发出急促的鸣响。凌星抬头望去，星云海的中心浮现出一座巨大的黑色金字塔，塔尖直刺虚空，塔身缠绕着与无色舰船相同的透明锁链，锁链的末端嵌在各个宇宙残骸中，像在用这些残骸的能量维系着某种封印。

 “那是‘选择之墓’。” 影纹的光翼泛起凝重的蓝光，她的数据库正在解析金字塔的结构，“前作文明的记载里提到过，是用来安葬那些没能完成选择的宇宙图腾的墓地。” 她突然指向塔顶，那里的锁链交汇处，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守墓人。”

 二

 靠近金字塔的刹那，飞船的引擎突然失灵。

 凌星和影纹被迫徒步穿过透明的锁链。锁链触碰皮肤时传来刺骨的寒意，像有无数细小的意识在试图钻进脑海 —— 那是被封印的宇宙残骸残留的记忆，有的在哭诉被无色之力吞噬的痛苦，有的在嘶吼着要毁灭所有平衡的宇宙，更多的则是无声的绝望。

 守墓人的身影在塔顶逐渐清晰。

 那是个穿着残破星灵族长袍的老者，银白色的头发里夹杂着透明的丝线，显然被无色之力侵蚀了很久。他的左眼戴着与神权长老相似的菱形眼罩，右眼却闪烁着与叶修相同的暗紫色光芒，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万源图腾碎片的手杖，杖尖的光暗螺旋正在缓慢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