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悖论沼泽的倒影

变量坐标织成的星网尽头，是片冒泡的绿色沼泽。

 沼泽的水面像块扭曲的镜子，倒映出的景象永远与现实相反：少女的光暗螺旋在水中是纯黑的，概念幼崽的能量触须倒影里缠着锁链，连空中飞过的光鸟，影子都是坠落的陨石。最诡异的是块半沉的石碑，碑上刻着“悖论法则”四个银灰色的字，每个字都在自行颠倒——“悖”的右半变成左半，“论”的言字旁跑到了最后，像群调皮的符号在跳舞。

 “别碰水面。”少女攥紧掌心的彩虹碎片，碎片的光芒在沼泽上空凝成道小小的光桥。她亲眼看见只好奇的概念生物伸进触须，水面立刻炸开墨绿色的泡沫，等泡沫散去，那只生物的影子已在水里朝相反方向游走，而本体则开始变得透明，仿佛正被倒影吞噬。

 概念幼崽的能量触须突然指向沼泽深处。那里的水面上浮着个熟悉的物件——星核工坊里的熵能熔炉，只是炉体上的淡金色光膜变成了暗紫色，正不断往外渗着极端能量。熔炉的倒影里，凌星的虚影正用混沌战斧劈砍炉壁，每道斧痕都让现实中的熔炉多道裂缝，“这是‘反向记忆’。”幼崽的触须在空中画出问号，“沼泽会把记忆里的选择倒过来演。”

 少女的光暗螺旋突然发烫。她想起守忆者的话：“悖论不是错误，是法则在跳双人舞。”于是她试着将带缺口的齿轮扔进沼泽，齿轮接触水面的瞬间，倒影里的缺口突然被补全，而现实中的齿轮竟开始自动修复，缺口处生出银灰色的新齿，恰好能与记忆市集的平衡零件咬合。

 二

 穿过光桥时，脚下的星尘突然变成了液态。

 每走一步，都会激起圈悖论涟漪：迈出的左脚在倒影里是右脚，握紧的拳头映出张开的手掌，连呼吸都变成了“吸气时吐出星尘，呼气时吸入能量”的反常规状态。沼泽两侧的树干上，挂着无数“选择标牌”，标牌的正面是前作守护者的决定，背面则写着相反的后果：“叶修销毁熵印→界外域陷入能量混战”“凌星拒绝传承→失衡宇宙诞生新的平衡形态”。

 “这些后果都是真的吗？”少女停在叶修的标牌前，正面的“留下熵印”正渗出淡金色的光，背面的“销毁”则冒着暗紫色的烟。当她的指尖同时触碰到正反两面时，标牌突然炸开，化作两段交织的记忆：叶修站在熵能监狱的抉择时刻，左手握着销毁熵印的按钮，右手托着守护平衡的誓言，而两种选择的未来画面，正从他的瞳孔里同时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