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远古回响·伏羲之疡
地下空腔中弥漫着能量过载后的焦糊味、卵囊破裂的腥臭，以及祭坛崩塌扬起的古老尘埃。短暂的寂静被粗重的喘息声打破，“磐石”小队成员迅速占据有利位置警戒，枪口对准镜瞳消失的那条裂隙，生怕那可怕的怪物去而复返。
苏允禾靠在湿冷的岩壁上，额头沁出细汗，刚才强行支撑精神护盾对她虚弱的身体是不小的负担。陈末走到她身边，将一股温和的能量渡过去，低声问：“还好吗？”
苏允禾点点头，目光却望向祭坛的废墟，眼中带着忧虑：“那股能量…虽然邪恶，但其中蕴含的技术层级…高得可怕。镜瞳只是执行者，它背後…”
“我明白。”陈末沉声道，目光扫过手中那块苍白的碎片。这碎片非金非石，触手冰凉，内部似乎有极细微的能量线路在缓缓黯淡下去，充满了一种冰冷、精密却毫无生气的感觉。
林小刀和金雪莉已经在小心翼翼地收集祭坛的残骸和那些影狩幼体的组织样本。
“结构完全无法理解…”林小刀用工具刀刮下一点碎屑，放在便携分析仪下，“成分异常复杂，融合了有机质、某种未知金属和…纯能量固化体？这根本不是现有科技能制造的东西！”
金雪莉则将一个探头贴在一块较大的碎片上，她的个人终端屏幕快速滚动着数据流，眉头越皱越紧：“能量残留的频谱分析结果出来了…和数据库里记录的任何一种已知能量——包括深渊能量、异兽晶核能量、甚至陈末你的星辰之力——都对不上。但是…”
她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陈末，眼神凝重：“它的底层编码逻辑，与‘伏羲蓝图’中那些最基础、最核心的底层架构单元，有惊人的相似性！就像…就像是同源而生，却走向了两个极端！”
“同源？”陈末心头一凛。伏羲蓝图来自系统，是远超当前人类文明的理解，而这个邪恶的祭坛竟然与之同源？
“不止如此，”金雪莉补充道，调出了另一份数据，“刚才镜瞳启动祭坛，以及目镜轰击祭坛时，产生的能量谐波…与我们在基地深处‘伏羲方舟’控制台上检测到的某些未激活的休眠频段，高度吻合！”
线索似乎开始交织，指向一个令人震惊的可能：这个地下的孵化场，与那艘承载着所谓“文明火种”的伏羲方舟，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甚至可能…同属於一个早已湮灭的远古文明——伏羲文明！
难道镜瞳，乃至它背後的势力，是伏羲文明的某个分支？或者…是某种失败的、被遗弃的造物？
陈末再次将意识沉入胸口的目镜。经历了刚才那番共鸣爆发，目镜表面的纹路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传递来的情绪也不再仅仅是碎片化的警告，而多了一丝…悲恸与决绝。
【…歧路…残骸…净化…必须…继续…】
它似乎在催促陈末继续前进，深入镜瞳逃离的那条裂隙。
陈末看了一眼队友们。虽然经历了战斗，但大家眼神依旧坚定。刘大壮的仇，地下潜伏的威胁，以及刚刚揭露的、可能事关整个文明存亡的远古秘辛，都不允许他们就此退缩。
“调整五分钟。补充能量，检查装备。”陈末下令，“然後，我们继续追。”
五分钟後，小队再次整装待发。陈末依旧一马当先，侧身挤入了那条镜瞳逃逸的、更为狭窄深邃的裂隙。
这条路比之前的更加难行，坡度极陡，几乎是垂直向下，需要藉助绳索和岩钉缓缓下降。周围的岩壁逐渐变成了某种从未见过的暗蓝色晶体矿脉，散发着微弱的荧光，空气中那种混乱的能量场愈发浓郁，对通讯和探测设备的干扰也越来越强。
下降了约百米後，脚下终於踏实。他们来到了一条异常规整的通道之中。
这绝非天然形成！
通道的四壁光滑如镜，材质正是那种暗蓝色的晶体，表面铭刻着无数复杂而精密的几何纹路与无法解读的符号，与伏羲蓝图中的某些设计风格极其相似，却又显得更加古老、沧桑。通道一直向前延伸，隐没在远处的黑暗中，看不到尽头。
“这里…是人工建造的！”林小刀抚摸着墙壁，声音充满了震撼，“这种工艺…这种材料…远超我们见过的任何遗迹！”
金雪莉的设备发出轻微的嘀嘀声：“能量读数极高！是这条通道本身散发出的！它…它好像是活的？或者说，仍在某种低功耗模式下运行！”
苏允禾闭上眼睛感知了片刻，指向前方：“那种悲伤和警告的意念…从通道深处传来，非常非常强烈…而且，我好像…听到了一种歌声？很微弱，很空灵…”
陈末凝神细听，却什麽也没听到。但他胸口的目镜却再次温热起来，并传来一种明确的指引方向，正是通道的深处。
小队谨慎地沿着通道前进。通道内异常乾净，没有尘埃，没有杂物，只有永恒般的寂静和墙壁上流淌的微光。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拱门。拱门同样由暗蓝色晶体构成，但门户大开，里面是一个更加宽广的空间。
当他们踏入这个空间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在原地。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大厅，大厅的中央，并非什麽邪恶的祭坛，而是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无比的、破碎的晶体核心！
这核心原本的形态已不可考，此刻只剩下无数巨大的、参差不齐的碎片，悬浮在半空中，缓缓转动。一些碎片依旧闪烁着微弱的、纯净的蓝白色光晕，而更多的碎片则被一种狰狞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物质所缠绕、侵蚀、覆盖，散发出与之前祭坛相似的邪恶、冰冷的气息。
那些未被侵蚀的碎片，正散发着与上方冰蓝晶体同源的能量，充满了悲伤与警告的意念。而被侵蚀的碎片，则不断蠕动着，向下方的“池子”滴落着粘稠的、暗紫色的液体——
大厅的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由那种苍白金属和骨骼构筑而成的复杂系统，如同一个巨大的、邪异的工厂！无数条管道和能量触须连接着它和悬浮的破碎核心，它贪婪地吸收着核心被污染後滴落的能量，并将其转化为那种暗紫色的、充满负面能量的“营养液”。
而在这个邪异工厂的周围，密密麻麻地分布着数以千计的卵囊！其中不少已经破裂，里面空空如也——显然，之前攻击他们的影狩，乃至那个孵化场的幼体，都源於此地！
这里，才是真正的源头！
镜瞳那团银灰色的雾气，此刻正悬浮在那破碎核心的上方，无数条细小的触须深入核心被侵蚀最严重的区域，似乎在竭力抽取着什麽，同时也将那种邪恶的、冰冷的意念灌输进去，加速着核心的污染。
感受到陈末他们的到来，镜瞳剧烈地波动起来，传递出强烈的愤怒和…一丝焦急？它似乎正处於某种关键时刻，无法轻易中断！
【…阻止…他们…亵渎…圣骸…】纯净的碎片发出急促的悲鸣。 【…能量…核心…融合…必须…】被污染的碎片则回响着镜瞳的冰冷意志。
金雪莉的设备疯狂报警：“检测到超高强度的能量对冲和意识冲突！那个破碎的核心…它是一个活体！或者说，是一个庞大意识的残存载体！它正在被镜瞳背後的势力强行侵蚀、转化！”
林小刀失声惊呼：“我的天…这整个地方…像是一个…一个远古超级引擎或者心脏？它被某种东西打碎并感染了？！镜瞳它们在试图将它变成一个巨大的兵工厂能源核心！”
苏允禾指着大厅四周的墙壁。在那暗蓝色的晶体墙壁上，残留着一些巨大的、惊心动魄的划痕和爆炸痕迹，甚至还有一些早已失去光泽、形态奇特的武器碎片嵌在墙里。
“这里…发生过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她声音颤抖地说，“是守护这里的力量，和入侵者…”
陈末胸口的目镜前所未有的滚烫，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愤怒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将他淹没。
【…家园…陷落…同胞…悲歌…净化…恳求…】
无数破碎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辉煌的晶体城市在炮火中崩塌，无数闪烁着蓝白色光辉的身影在与一种阴冷的、银灰色的雾气状敌人奋战，最终纷纷倒下…核心被击碎，污染开始蔓延…
这目镜，是这场远古悲剧的见证者，或许也是某位战士的遗物。
而这颗破碎的核心…可能就是这颗星球远古时期，那个所谓“伏羲文明”的一个重要节点或者前哨站！它被镜瞳所代表的敌人攻击、摧毁并试图腐化利用！
镜瞳背後的势力，与留下伏羲蓝图和方舟的势力，并非同源，而是…死敌！
所谓的“深渊”，所谓的“收割者”，是否也与这股冰冷的、将一切转化为战争兵器的邪恶力量有关？
“不能再让它继续下去！”陈末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无论是为了阻止更多的影狩被制造出来，还是为了阻止这股邪恶力量彻底玷污一个远古文明的遗骸，他都必须行动！
“小刀！雪莉！想办法干扰甚至摧毁下面那个转化工厂！允禾，辅助他们，抵御精神冲击！”陈末快速下令，“我来对付镜瞳！绝不能让它完成融合！”
话音未落，陈末已腾空而起，体内星辰之力与目镜中涌出的冰蓝能量交织缠绕，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直冲向悬浮於破碎核心之上的镜瞳！
这一次，目标不再是驱逐或击伤。
而是彻底的， 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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