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物资危机(第3页)

 第九章 寒江独钓

 宜昌码头的积雪没过脚踝,杜志远蹲在"江新号"锅炉旁,听着轮机长王建军汇报:"第三批药品已经伪装成棉纺品,混在民生公司的船队里。"年轻的轮机长继承了父亲的手艺,袖口还别着半枚断了齿的船票——那是王师傅牺牲时紧紧攥在手里的。

 江面突然传来汽笛长鸣,三艘挂着太阳旗的驱逐舰逆流而上。杜志远摸出怀表,距离和地下党约定的接驳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当探照灯扫过船舷时,他突然看见甲板阴影里,陈其业的身影正跟着几个日本军官走向驾驶室。

 "陈先生大驾光临,是来查私的?"杜志远挡住去路,腰间的勃朗宁隔着大衣抵住对方腹部。陈其业的镜片蒙着水汽,嘴角扯出苦涩的笑:"浅野要炸掉葛洲坝的航运枢纽,名单在我口袋里。"

 文件袋递过来的瞬间,日军的枪响了。杜志远感觉左肩被撞开,陈其业的身体重重砸在甲板上,鲜血染红了他怀里的长江航运图。远处传来游击队的枪声,杜志远抓住陈其业的手,发现他掌心刻着个"拆"字——用指甲生生剜出来的血字。

 第十章 雾散时分

 1938年除夕,重庆的爆竹声混着防空警报。杜志远站在临时医院的病房外,看着护士给最后一个伤员注射奎宁——正是从侏儒山运来的那批药。口袋里的信纸发出窸窣声,是林鹤年从汉口寄来的:"陈其业被日本人关进提篮桥监狱,罪名是'通共'。"

 长江上的雾还未散尽,杜志远摸出那枚断齿船票,想起陈其业在码头说的最后一句话:"志远,我这条船...早就该沉了。"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正穿透云层,照在江面上无数为抗战运输的船只上,那些被战火熏黑的船帆,正带着民族的希望,在逆流中缓缓前行。

 货舱深处,新到的药品箱上,有人用红漆画了个小小的锚——这是杜氏船队新的暗号,也是所有不愿屈服的中国人,在黑暗中相互辨认的火光。当江风掀起舱帘,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物资时,守舱的少年轻轻哼起了《松花江上》,歌声混着江水的咆哮,向远方蔓延开去,如同这个民族永不熄灭的抗争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