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天虞之行(一)(第2页)
离洄看着他束剑的动作,忽然低声道:“苏兄可知,当年凌霄阁执法长老更迭时,曾有过一场风波?”
见苏烬动作一顿,便继续道:“据说与‘天命核’有关,只是后来被仙尊压了下去。”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苏烬泛白的指节上,“早上凌华看你的眼神,倒像是……”
“离兄。”苏烬忽然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他系紧剑穗:“凌霄阁的人,不可信。”庭院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最后一缕夕阳掠过苏烬发间,将他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
离洄望着他紧握的剑柄,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枚传讯符:“罢了,云风禾在楼下骂街了,我们先去广陵城东门汇合。”
苏烬与离洄穿过廊下最后一道雕花月门时,檐角铜铃的余响尚在耳畔轻颤。
暮色已漫过客栈青瓦,将门前拴马桩上的铜环镀成暖金,而那群候在阴影里的修士身影,却在渐沉的天光里显得格外清晰。
水云剑宗的弟子们正围在一辆乌木马车旁检查缰绳,月白剑袍上沾着昨夜火凤台混战留下的星点焦痕,腰间佩剑却擦得锃亮——
到底是名门做派,即便刚从修罗场脱身,也透着股一丝不苟的严谨。
倒是昆仑派那几位弟子随性些,有人斜倚着马背啃糖糕,有人蹲在地上给伤马喂药,唯有马背上那抹绛紫色身影最是扎眼。
云风禾单手支着骨扇斜靠在马鞍上,银发未束,只松松用一截紫水晶簪挽了半髻,余下的发丝如流泉般垂在肩头,随着他晃荡的腿梢轻轻扫过马腹。
那身绛紫色锦衣显然是新换的,银线绣的暗纹在暮色里流转成细碎的光,大袖随意挽到肘弯,露出的小臂白得近乎透明,腕上银镯随着他摇扇子的动作撞出细碎声响,倒像是把满袖月光摇碎了下来。
“离二,你可算来了!”他眼尖瞧见两人,骨扇“啪”地收拢,敲了敲离昊的肩头,“再磨蹭下去,我这新做的衣摆怕是要被马啃出窟窿了。”
被敲的离昊正低头系护腕,闻言抬眸时额角青筋跳了跳:“云公子,从你换第三套衣服开始,我就想问——昨夜火凤台你袖子都被符火烧出洞了,怎的今日倒有闲心计较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