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剑狂雪睡不着的幻梦师

第220章 暖夜流光(第2页)


 那是练剑时沾染上的,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生气。


 苏烬的手臂收紧了些,指腹隔着衣料,能触到凌言背脊下微颤的肌理,像一只被惊起后尚未安定的雀。


 “师父,”他的声音闷闷地从头顶传来,带着胸腔震动的共鸣,“我一直都在。”


 烛火跳跃了一下,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窗纸上,晃出细碎的光。苏烬的下巴轻轻蹭过凌言发顶,“别一个人憋在心里,那些事……你还有我。”


 凌言的呼吸滞了一瞬。窗外的风又起,卷着暮色里的凉意从半开的窗缝钻进来,却被身前的暖意隔绝在外。


 他能清晰地听到苏烬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下,像某种无声的鼓点,敲在他有些空茫的心上。


 多少年了,从长安那场大火后,他便习惯了把所有情绪都藏在清冷的面具下。


 公孙流玉教他淡漠,教他克己,他便真的以为,那些烧不尽的过往,只需用剑和岁月就能掩埋。


 可此刻,被这样一个少年紧紧抱着,听着他用带着点执拗的语气说出“你还有我”,那些伪装了太久的坚硬,忽然就像被温水泡软的宣纸,一点点洇开了湿意。


 他仰头,视线掠过苏烬线条利落的下颌,撞进他那双盛满了烛火与担忧的眼睛里。


 烛光在少年瞳孔里碎成星子,映着他紧抿的唇线,还有那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生怕被推开的无措。


 凌言张了张嘴,喉间却像被什么堵住,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低哑的呢喃:“我……”


 他想说什么呢?说沈澜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开了他以为早已封死的记忆?


 说公孙流玉从未提及的过往,如今像一张无形的网,让他突然不知自己是谁?说他连那场火的真相都不清楚,又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波澜?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凌言的声音很轻,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我什么都不清楚……从哪里来,那场火……还有沈澜说的势力……”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指尖有些发凉,“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醒了却发现,梦里的碎片都是真的,可我连梦的开头都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