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尘封旧屋,真相浮出(第2页)
他捏着铜牌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樱花会的人追查苏宅,根本不是为了地皮,是冲这枚信物来的。
"若雪。"他突然握住她发冷的手腕,"你母亲生前...有没有提过'梅社'?"
苏若雪抬起脸,睫毛上挂着泪。
风卷着梅枝扫过窗棂,发出沙沙的响。
远处传来巡捕吹哨的声音,顾承砚的问题被裹在风里,轻轻撞进她耳中。
她望着他眼底的暗潮,突然想起昨夜在仓库,那页"苏府旧宅"被灯花映得发红的模样。
"梅社..."她喃喃重复,记忆里浮起母亲临终前的画面。
病床上的女人攥着她的手,窗外的梅树正落着雪,"阿雪,以后要像梅树...根扎得深些,再深些。"
当时她只当是病中呓语,此刻却像被谁拿针挑开了层纱。
顾承砚的拇指抹掉她脸上的泪,将信笺和铜牌小心收进怀里。
巡哨声更近了,他拉着她往门外走,鞋底碾过一片碎瓷,发出清脆的响。
"不管他们要找什么。"他侧过身护着她,声音低得像耳语,"我帮你守着。"
苏若雪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突然伸手按住他心口。
那里隔着两层衣料,还能摸到铁盒的轮廓。
"承砚。"她吸了吸鼻子,"我好像...有点明白我娘说的'根'是什么了。"
晨光从东边漫过来时,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顾承砚回头望了眼那棵枯梅,枝桠间的红绸在风里晃啊晃,像团将熄未熄的火。
他摸了摸怀里的铜牌,云纹在指腹下起伏,像某种沉睡的心跳。
顾承砚的马车刚拐进顾家后巷,苏若雪突然攥住他的衣袖。
"承砚。"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你刚才问'梅社'...我娘提过。"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晨光漏进来,照见她眼尾未干的泪痕。
顾承砚喉结动了动,伸手覆住她交叠在膝头的手——那双手还攥着从旧宅带出来的信笺,边角被指甲掐出褶皱。
"什么时候?"他放轻声音,像怕惊碎了什么。
苏若雪望着车窗外飞掠的青瓦,记忆突然被扯回十年前那个雪夜。
母亲的绣楼里烧着沉水香,她跪坐在床沿,看炭火将药罐里的雾气烘成白蝶。"阿雪,来。"女人的声音比平日轻,却格外清晰,"娘要走了...但有些话,得落在你心口。"
她当时哭到喘不上气,只记得母亲的手抚过她后颈,在发髻里塞了枚梅花银簪。"梅社不可负。"那六个字裹着药气钻进耳朵,她却只当是病中胡话,如今想来,连母亲咳嗽时溅在她衣襟上的血渍,都成了某种暗号。
"她临终前说的。"苏若雪的指甲深深掐进信笺,"我那时小,只当是...是要我守着梅树。"
顾承砚的掌心沁出薄汗。
他早该想到,苏夫人那些"梅树要扎根深些"的叮嘱,原是埋在女儿血脉里的密码。
马车停在顾宅后门时,他几乎是半扶半抱地将苏若雪搀下车,转身对车夫道:"去电报局,给苏州李墨白先生发急电——就说'梅社故物现,求证当年事'。"
李墨白是林泽远生前最信任的报人,当年跑过实业救国的专题,手里攥着好些不为人知的旧档。
顾承砚扶着苏若雪往偏厅走,路过前厅时正撞见顾老爷的贴身管家老周捧着茶盘出来,他眼尾微垂,将苏若雪往自己身侧带了带——老周的眼神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多停了半秒,这细节被他记进心里。
偏厅的炭盆烧得正旺,苏若雪捧着热茶,指节还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