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双面博弈,真相终现(第3页)
沈仲明的喉结猛地动了动。
他扶眼镜的手在颤抖,金丝镜腿压得鼻梁泛起红痕:“顾少东家这是……”
“周怀仁是周怀恩的哥哥,三年前在南京牺牲的军统特工。”顾承砚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叠文件,最上面那张是周怀仁的烈士证书,“三井银行的汇票备注栏写着‘系统维护费’——而‘j.k.007’的服务器,恰好需要每月支付维护费。”他把文件推过檀木桌,“沈经理,您说这是巧合吗?”
松本的雪茄“啪嗒”一声掉在水晶烟灰缸里。
他盯着文件上三井银行的红色印章,瞳孔缩成了针尖:“沈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沈仲明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威士忌猛灌一口,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西装前襟:“松本先生,这是顾承砚的阴谋!他……”
“上个月十五,您在霞飞路咖啡厅见了个戴灰礼帽的男人。”顾承砚翻开第二页文件,上面贴着一张模糊的照片,“他是重庆派来的联络官,手里拿的牛皮纸袋,和您三天后交给松本先生的‘江南纺织业调查报告’,封条纹路完全一致。”他的指尖重重叩在照片上,“您既替大日本帝国做事,又向重庆传递情报——这叫双面间谍,还是叫……”他顿了顿,“叛徒?”
松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抓起桌上的武士刀鞘砸向沈仲明,木鞘结结实实地磕在后者肩头:“八嘎!”
混乱中,周怀恩的身影闪到会议室门口。
他摸出藏在袖中的信号弹,“砰”地打向天花板,在红色火光里,他反手扯断墙上的电话线,又把怀里的干扰器往桌底一塞——那是顾承砚让苏若雪从无线电行搞来的零件,能让三公里内的发报机全部失灵。
“顾先生,请!”周怀恩抄起椅垫砸向冲过来的保镖,转头时额角已经渗出血丝,“我哥的怀表在您那儿,替我保住它!”
顾承砚趁机抓起桌上的文件副本,在保镖的拳风里侧身闪过。
他摸出西装内袋的信笺——那是离开顾宅前写的,墨迹还带着苏若雪研的松烟墨香。
他把信往松本面前一丢,转身时听见沈仲明的尖叫混着松本的怒吼:“顾承砚,你逃不掉!”
黄浦江的晨雾漫上码头时,顾承砚的长衫下摆还沾着昨夜的血渍。
他站在渡轮甲板上,望着海关大楼的钟楼指针指向八点一刻——苏若雪向来会在这时候捧着桂花糕来接他,月白色披风在晨雾里像一朵浮动的云。
可今天的码头空无一人。
他踩着青石板往商会走,转过街角时,看见朱红漆门前站着个穿藏青色中山装的男人。
对方手里捏着一份文件,牛皮纸封面上“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烫金大字,在晨雾里泛着冷光。
顾承砚的脚步顿了顿。
他摸了摸内袋里半块银链,那是周怀恩哥哥的遗物,此刻正贴着心口发烫。
穿中山装的男人抬起头,目光像一把淬过冰的刀:“顾先生,重庆来电。”
他伸手接过调令时,指节在牛皮纸上压出浅浅的痕迹。
风卷着黄浦江的潮气涌来,吹得封条上的军统印章猎猎作响,而商会门楣上“顾氏绸庄”的鎏金匾额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新鲜的刀痕——像一道未愈的伤口,正无声地渗着暗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