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梅社余烬,暗影重生(第3页)

 “他们在用梅社的旧名号圈钱。”顾承砚将两张纸拍在桌上,“周福海这些老派商人重情面,一听‘梅社’就松了防备,高价进货、违规汇款,实则是在给陈立言的‘基金’输血。”他转身握住苏若雪的手,“得让商会的人明白,现在的‘梅社’早不是当年的梅社了。”

 天刚蒙蒙亮,顾承砚便敲响了商会的铁门。

 会议室里,陈会长正往茶盏里续水,见他进来挑眉道:“顾少东家这是要唱哪出?”

 “唱一出‘照妖镜’。”顾承砚将广源祥的账本、银行回单、恒丰祥存根依次摊开,“各位看看,所谓的‘振兴实业基金’,实则是借梅社名号行骗的幌子。”

 “年轻人莫要信口开河!”福源米行的王老板拍桌,“梅社当年帮过多少厂子?我爹说,要不是梅社垫款,福源早毁在那场大火里了。”

 “王老板说的是光绪三十年的梅社。”顾承砚翻开《沪上实业志》残页,“可现在这个‘梅社复兴会’,三个月内让广源祥多花了一千七百两,汇通钱庄被转走八百两,瑞福染坊更离谱——”他抽出张染坊的流水单,“他们以‘梅社急需购机器’为名,骗走了两千两现银。”

 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

 陈会长凑近看了眼广源祥的进货单,皱眉道:“这些单价确实不对。”

 “我提议成立临时审查小组。”顾承砚掏出怀表敲了敲,“所有声称与梅社有关的合作,必须核查三点:一查历史档案里是否有梅社当年的资助记录;二查经办人是否有梅社旧人引荐;三查资金流向是否用于实业。”他顿了顿,“若有一项不符,商会将联合银行冻结其账户。”

 “这会不会太严了?”瑞昌绸缎庄的林掌柜犹豫,“万一误伤了真梅社的后人?”

 “那就让真梅社的后人站出来。”顾承砚指向墙上的“实业救国”匾额,“梅社当年的宗旨是‘聚商力,兴国货’,若现在的‘梅社’行的是坑害同行之事,那它根本不配叫梅社。”

 会议开到晌午才散。

 陈会长拍着顾承砚的肩笑:“你这小子,倒真把梅社的魂儿给抠出来了。”

 是夜,顾宅的书房飘着冷茶的香气。

 苏若雪正替顾承砚整理审查小组的名单,窗外突然传来“啪嗒”一声。

 顾承砚拉开窗帘,一块鹅卵石正躺在窗台上,用红绳系着个牛皮纸包。

 他拆开纸包的瞬间,苏若雪的呼吸顿住——是枚梅花铜片,背面刻着“梅社未亡,君可归否?”,落款处的樱花印章红得刺眼。

 “看来有人坐不住了。”顾承砚将铜片放在灯下,梅花的纹路在光里泛着冷光,“他们知道我在查梅社,所以来试探。”

 苏若雪的手指轻轻抚过铜片边缘:“如果……我是他们要找的人呢?”

 顾承砚猛地抬头。

 她眼底浮着层薄雾,像极了昨夜她捧着母亲信笺时的模样。

 他刚要开口,苏若雪已转身走向衣柜,指尖划过母亲留下的锦缎盒:“我总觉得,母亲的信里藏着答案。”

 夜色愈发沉了。

 苏若雪望着镜中自己的影子,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信笺,想起诗笺上“梅香藏在雪底”的字迹。

 她伸手取下梳妆台上的翡翠簪,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首饰。

 簪头的雕花里,似乎卡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