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信心之战,无声惊雷(第3页)
顾承砚的手指在电报上划过"三厘五"三个数字,心跳突然加快。
这比他预期的利率还低半厘——银行家们在用真金白银表态。
他抓起电话筒:"接四明银行王经理。"听筒里传来忙音,他转头对苏若雪笑:"若雪,你记不记得上个月在汇丰银行碰的钉子?
他们说'民族企业信用不足',现在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信用不足。"
苏若雪翻开账册,指尖停在"顾氏绸庄不动产估值"那页:"我让人重新核算了抵押资产,加上各厂的机器设备......"她抬眼时,眼底有光在跳,"足够覆盖债券总额的百分之一百五十。"
债券认购首日,宁波路的四明银行门前排起了长队。
穿月白旗袍的太太攥着金镯子来换债券,戴瓜皮帽的老掌柜抱着红木匣,连弄堂里卖油豆腐的阿婆都攥着皱巴巴的法币——他们举着报纸说:"顾先生说这钱是给民族企业输血,我们信他。"
老陈第三天冲进商会时,手里的账本纸页都卷了边:"顾先生!
认购总额破千万了!"他把账本拍在顾承砚面前,"米行周老板买了五万,航运的吴经理押了整条货轮,连住在霞飞路的犹太商人都买了两万——"他突然压低声音,"王经理说,日商在汇丰的账户这两天动了三笔大款,像是要......"
"收网。"顾承砚打断他,从抽屉里取出封着军统火漆的密信,"昨天夜里,军统放了三个'欧亚贸易联盟'的马仔。"他抽出张伪造的商会会议记录,上面用红笔圈着"资金链断裂内斗激化","他们以为捡到宝,今天早上已经把剩余资金从租界银行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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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雪突然按住他的手背。
她的手还带着算盘珠子的凉意:"你让军统截获的时候,会不会......"
"不会伤着平民。"顾承砚反握住她的手,拇指摩挲她指节上的薄茧——那是多年拨算盘留下的,"截的是他们走私鸦片的货轮,藏在底舱的债券认购单就是证据。"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等明天报纸登出货轮被扣的消息,全上海都会明白——谁在破坏秩序,谁在守护信心。"
夜幕降临的时候,顾承砚和苏若雪并肩站在商会楼顶。
夜风卷起他的西装下摆,远处的租界灯火辉煌,像撒了把碎金在黑丝绒上。
钟楼的十二声钟响传来时,苏若雪轻声说:"今天老陈说,有个阿婆把棺材本都买了债券,她说'顾先生比我儿子还靠得住'。"
顾承砚望着灯火里穿梭的黄包车,望着百货公司楼顶新挂的"支持民族工业"霓虹灯,喉间突然发紧。
他想起穿越那天,原主在赌场输光最后一张期票时的绝望;想起苏若雪熬夜对账时,油灯在她脸上投下的暖影;想起《信心白皮书》印刷机转动时,油墨香混着希望的味道。
"若雪。"他转头时,看见她发梢沾着星光,"他们以为摧毁信心就能摧毁我们,可他们不知道......"他望着远处越发明亮的灯火,声音轻得像叹息,"信心从来不是天上掉的。
是阿婆的棺材本,是周老板的仓单,是你逐字核对的账册——是每一个相信的人,把信心种进了土地里。"
钟楼的最后一声余韵消散在风里。
苏若雪望着他被灯火映亮的侧脸,突然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楼下传来报童的最后一声吆喝:"号外!
欧亚贸易联盟走私船被扣——"
夜色渐深,商会楼顶的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那是苏若雪常用的香粉味,混着远处黄浦江的潮腥,混着这座城市正在苏醒的心跳。
顾承砚望着租界区那片过于明亮的灯火,瞳孔里映着未熄的光——他知道,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