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晨光初现,最终对决(第2页)

 松本突然抓起桌上的咖啡壶,对着顾承砚砸过来。

 苏若雪惊呼一声,却见顾承砚侧了侧身子,壶嘴擦着他耳际飞过,砸在身后的"实业兴邦"匾额上,褐色液体顺着鎏金大字往下淌,像道正在凝固的血。

 "顾承砚!"松本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会后悔的!

 大日本帝国——"

 "够了。"周老板拍案而起,震得茶盏跳了跳,"老子做了三十年生意,今天才算明白:跟豺狼讲共荣,不如拿算盘珠子砸他的狗眼!"

 王掌柜弯腰捡起最后颗算盘珠,在掌心搓了搓:"顾少,我米行的仓库,以后给你囤生丝。"

 张老板扯下染了茶渍的马褂,扔在松本脚边:"恒丰纱厂的机器,我带人拆回来!"

 顾承砚望着这些红了眼的脸,忽然想起穿越那天,他在图书馆翻到的旧报纸。

 头版照片里,几个穿马褂的商人举着"抵制日货"的旗子,身后是冒烟的工厂。

 现在他终于懂了,那些被历史书轻描淡写的"民族企业家",原来都是会疼、会怒、会把算盘珠子当武器的活人。

 苏若雪悄悄攥住他的手。

 她的手指还凉着,却像团小火苗,顺着掌心往心口窜。

 顾承砚回握她,指腹蹭过她手背上被刀划的细疤——那是昨夜挡黑衣人时留下的。

 "诸位。"他提高声音,"三日后,我们成立'上海实业自救会'。"他看向松本,后者正被两个巡捕架着往外拖,西装裤腿沾着算盘珠的碎屑,"至于某些人..."他笑了笑,"就让他们看看,中国人的商道,从来不是用来跪的。"

 门外传来报童的吆喝声,远远的,却清晰:"号外!

 号外!

 松本商事阴谋曝光——"

 顾承砚转头望向窗外。

 晨雾散尽,阳光正漫过外滩的海关大楼。

 他想起昨夜在档案室,苏若雪抱着带酒渍的纸包说"他们会相信吗",现在他知道答案了——当算盘珠子砸在豺狼脸上时,连血都带着中国人的志气。

 苏若雪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忽然轻声说:"承砚,你看。"

 顾承砚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

 远处,几个报童举着号外奔跑,身后跟着群穿学生装的年轻人,举着"支持国货"的纸旗。

 阳光落在他们肩头,把影子拉得老长,像片正在生长的森林。

 当松本被巡捕架出门时,他西装上的袖扣撞到门框,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承砚目送那藏青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廊转角,突然听到外面报童的叫卖声陡然提高——“松本商事鲸吞华厂铁证!顾少东家掀翻日商阴谋!”

 “顾先生,《申报》的王记者在外面求见。”穿着灰布长衫的茶房踮着脚挤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印好的号外,油墨味混合着汗味飘进大厅。

 顾承砚不用看也知道,这是青鸟昨晚安排的——他早就让报馆预留了头版,此刻全上海的报童正坐着黄包车,把这些报纸塞进每条弄堂的信箱,贴在米店的门板上,甚至塞进巡捕房的铁窗缝里。

 “让他稍等一下。”顾承砚应了一声,目光扫过第一排。

 原本端坐在松本身边的渡边一郎正用白色手帕擦着额头,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珠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一样转动——这位松本商事的财务顾问,此刻正捏着顾承砚刚才展示的资金流向图,手指关节把纸边都捏毛了。

 “顾先生,这……这都是片面之词。”渡边的日语带着江浙口音,显然在上海住了十年以上,“日本商人与贵国企业是互惠合作,何谈……何谈吞噬?”他突然提高声调,手指敲着桌上还在嗡嗡作响的留声机,“这盘录音带,说不定是伪造的!”

 “伪造?”陈行长推了推眼镜,突然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拍在桌上。

 纸张碰撞的脆响让渡边缩了缩脖子。

 “这是正金银行近三个月的外汇流水。”陈行长用指节敲着盖有钢印的纸张,“松本商事每月往东京汇三笔款,备注都是‘机器拆解费’——拆解的是哪家的机器?”他转头看向纺织业的张老板,“张兄,你上个月丢的那批德国细纱机,型号是不是‘西门子m - 12’?”

 张老板的马褂下摆还沾着茶渍,此刻却挺直了腰板:“正是!我让人在码头蹲了三夜,亲眼看见松本的货轮把它们装走了!”他抄起桌上的算盘,“当啷”一声拍在渡边面前,“你说互惠?我的机器被拆成废铁卖到日本,这叫互惠?”

 渡边的白手帕被汗水浸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刚要弯腰去捡,苏若雪已经蹲下身子,用指尖捏着手帕角递给他——手帕上绣的樱花图案被汗水浸得模糊,像一团化不开的血。

 “渡边先生。”她的声音温柔甜美,“顾少还准备了一份英资汇丰银行的担保函。”她转身从公文箱里抽出一份烫金文件,“我们新成立的‘实业自救基金’,每笔账目都由汇丰银行监管。”她把文件推到渡边的鼻尖前,“您说我们伪造证据?汇丰银行的印章,总比松本商事的咖啡杯可信吧?”

 渡边的喉结动了动,突然抓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就往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