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遗物诱敌,暗局再开(第2页)

 青鸟拎起食盒时,袖中微型相机硌得手腕生疼。

 他望着二楼转角处的守卫——两人各别着勃朗宁,靴跟沾着泥,是刚从郊外来的。

 走到三楼尽头,他深吸口气,用指节叩了叩门:“蟹粉包,热乎的。”

 门开了条缝,露出半张阴鸷的脸:“放下。”

 “爷,这包子得趁热吃。”青鸟赔着笑挤进去,“小的帮您摆摆盘?”他余光扫过靠墙的铁柜,锁孔里插着半枚钥匙——那是军统暗号里“老九”的标记。

 相机在食盒底下“咔”地轻响,他弯腰放包子时,瞥见桌上摊开的文件:“云岭村石灰窑分布图”“顾记砖窑遗址勘探记录”。

 “滚。”阴鸷男声突然冷下来。

 青鸟倒退两步,撞翻了茶几上的茶盏。

 他蹲下身擦水渍时,指尖摸到地毯下凸起的木板——是空的,藏得下一把枪。

 等他退出房门,后背的汗已经浸透了粗布衫。

 下楼时,他摸出怀表看了眼——顾承砚的密令在震动:“收网时间,明晚十点。”

 夜色渐深,顾承砚站在顾家绸庄顶楼,望着楼下《申报》的送报车叮叮当当驶过。

 风里飘来桂花糖的甜香,是苏若雪刚泡的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摸出林芷兰的帕子,在月光下对着看——素兰花瓣的针脚里,隐约藏着一行小字:“窑中砖,记兵械。”

 楼下突然传来叩门声。

 学徒小福子捧着个漆盒跑上来:“顾少,法租界送来的。”

 漆盒里躺着半块翡翠,切口齐整如刀裁。

 顾承砚认得,这是“老九”的联络信物。

 底下压着张纸条,墨迹未干:“明晚十点,外白渡桥桥墩,拿帕子换你要的东西。”

 他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看着字迹在橙光里蜷成灰。

 窗外,黄浦江的汽笛声悠长地划过夜空——老九,终于上钩了。

 外白渡桥的铁栏杆被夜风吹得发凉,顾承砚立在桥墩阴影里,手表指针刚划过十点整。

 黄浦江的浪头拍打着石基,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混着汽笛,在江面上荡出层层涟漪。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铜制留声机,金属外壳贴着皮肤,温度与心跳同频——那里面存着的,是能掀翻整座上海滩的惊雷。

 "顾少东家倒是守时。"

 沙哑的男声从桥墩另一侧传来。

 顾承砚转头,借着路灯看清来者:灰呢大衣裹着臃肿的身形,礼帽压得低,只露出半张松弛的脸,左耳垂上坠着颗翡翠耳钉——与漆盒里那半块切口严丝合缝。

 "帕子带来了?"男人往桥墩下缩了缩,目光黏在顾承砚腰间的檀木匣上,"十万大洋现钞在汇丰银行保险库,你点个头,明天就能划账。"

 "保我平安?"顾承砚指尖叩了叩檀木匣,"上个月顾记绸庄仓库着火,前儿苏小姐去闸北送冬衣,黄包车轮子被人动了手脚。

 这就是你们说的'平安'?"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右手悄悄摸向大衣内袋。

 顾承砚眼尾微挑,瞥见对方袖口露出的枪柄——果然,他们根本没打算遵守交易。

 "林芷兰要是把东西留给你们,早该在云岭村被流弹打死前就交出去了。"他突然笑了,指节抵着留声机按钮,"倒是你们那位吴处长,上个月在霞飞路咖啡馆跟白鹭小姐说的话,我倒想请各位听听。"

 留声机"咔嗒"转动,电流杂音里溢出男声:"...梅机关的人说了,只要顾承砚肯把林芷兰的遗物交出来,上海商界的'不安分分子',他们帮着清。"

 "吴处长?"顾承砚歪头,"军统上海站行动组的吴兆麟吴处长,怎么会跟梅机关的白鹭小姐称兄道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