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拜火教左帐——张三金子女(第2页)
"禀帐主,硫磺库又炸了。"亲卫来报时,张红正在擦拭赫连玉的青铜镜。这是张三金去年赏的及笄礼,说是漠北古墓出的神器,实则镜背刻着细微的汉字——"赫连"二字被巧妙改成了契丹纹。
地牢里,张雍踹翻认罪的工匠:"废物!连五斤硫磺都控不好火候!"工匠咽气前盯着他腰间的狼头玉坠——那是张红去年猎得的白狼王牙所制,此刻沾着硫磺灰。
永和三年冬,张红率左帐精锐围剿云州义军时,在阵前拾到半幅残破的《雪狼图》。染血的北斗七星缺了天枢位,与她珍藏的绣品恰好互补。
"帐主!东侧发现汉人密道!"副将的呼喊惊醒了她。密道石壁上刻满契丹文,记载着三十年前赫府惨案。当读到"赫连氏女受辱自戕"时,她腕间的萨满铃突然齐根断裂——这是张三金亲手给她戴上的及笄礼,内圈用汉文刻着"赎罪"。
与此同时,张雍正在炸毁第三条矿道。硫磺烟尘中,他摸到块带字的石板,上面记载着父亲如何毒杀万丹氏全族。石板轰然碎裂时,远方的张红心痛如绞——她们姐弟终究都成了北斗局中的棋子,却不知执棋人早已换了天地。
三日前·子时·云州西郊粮仓
夜风卷着未燃尽的硫磺粉掠过垛口,顾远蹲在粮车阴影里,耳畔是北斗老三李襄急促的喘息。五十步外的官道上,左帐巡逻队的火把正朝这边蜿蜒而来——比平日早了两刻钟。
"虎豹两部的硫磺还差三车。"李襄抹了把脸上的煤灰,麻衣下藏着连夜赶制的契丹军服,"张雍的亲卫半炷香前刚查过南仓,按例该换岗了。"
顾远眯眼盯着粮仓顶部的铜铃,那是张红上月增设的警报机关。他抓起把碎石甩向东墙,碎石击打铁皮的声音在静夜炸响,惊起满树寒鸦。几乎同时,西侧粮垛后窜出两道黑影——老四邹野和老五左耀推着装满干草的板车,直冲巡逻队必经之路。
"什么人!"左帐骑兵的弯刀出鞘声刺破夜幕。
顾远闪身钻入粮车底部,掌心全是冷汗。他能清晰听见张红那匹照夜白的马蹄声——这女人巡夜必骑御赐宝马,蹄铁都是特制的狼头纹。
"军爷行行好~"老七黄逍遥突然从道旁树丛钻出,扮作醉汉抱着酒坛,"小的是来送......呃......送马草的......"
火把照亮他故意撕破的衣襟,张红的马鞭破空抽来:"扒下他的皮,这人像奸细!"
粮车下的顾远瞳孔骤缩。他早该想到,黄逍遥那柄从不离身的短剑此刻正藏在粮车夹层——剑鞘上刻着落英派暗记。
"且慢!"
金牧的嗓音如炸雷般响起。他举着顾远令牌从官道策马奔去,马背上捆着个浑身是血的尸体:"帐主,在下奉左大都尉令,捉拿私运火油的奸细!"
那死去的"奸细"怀中露出数枚刻着乙室部图腾的铜符。张红的马鞭生生转向,卷起铜符细看——正是顾远命人从黑市购得的赝品,做旧手法却出自张雍管辖的工匠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