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邪侠全能巴图鲁

第38章 银兰的秘密(下)(第2页)

 银兰的泪水再次滑落:“这件天大的秘密……她本想告诉赫红姐姐,让她帮忙参谋,分担压力。可偏偏……偏偏那段时间赫红姐姐被派出去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涉及外部势力的情报,人不在苗疆!而当时负责苗疆内部医疗和安全的,是您留下的神医——封宇川封先生!他被您封为苗疆右护法,专门负责照顾阿古拉姐姐。”

 “阿古拉姐姐急需找人托付这个秘密,却又极度害怕消息扩散!” 银兰的声音充满了当时的紧张感,“顾帅!您知道的!我们那时在苗疆的根基远未稳固!很多归附的寨子、部族都是慑于您的威名和北斗七子、毒蛇教的武力,人心浮动!阿古拉姐姐一旦被确认怀孕,消息传开,那些本就摇摆不定的势力,很可能就会生出异心!他们会觉得有机可乘!觉得可以挟持身怀六甲、行动不便的阿古拉姐姐作为人质,来要挟您在中原的行动!甚至可能引来外敌!”

 “当时,左护法史迦姐姐正在苗疆外围主持几个关键据点的建设,也鞭长莫及。赫红姐姐归期未定……阿古拉姐姐……她孤立无援!迫不得已……她找到了当时负责情报和内务的我!” 银兰的声音带着一种被巨大信任托付的沉重,“因此……阿古拉姐姐怀孕的消息,在当时,只有封先生和我……两个人知道!我们本想等赫红姐姐回来就告诉她,可……可阿古拉姐姐后来担心知道的人越多风险越大,加上赫红姐姐因为任务变故,回来的时间一再推迟……阿古拉姐姐最终……没敢告诉她……”

 顾远听着,心如同被钝刀反复切割!阿古拉!他的阿古拉!在承受着怀孕的喜悦和身体的负担时,竟然还要独自背负如此沉重的秘密和恐惧!为了保护他,为了守住他们的基业!她该有多难!多苦!他眼中的泪水混合着血丝,无声地滑落,滴在托娅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上。

 银兰继续讲述着那个充满风险的计划:“阿古拉姐姐的意思是……怀孕前期,尽量隐瞒。靠封先生的秘药和苗疆特有的养胎蛊术来维持身体状态,压制孕相。等胎儿月份大了,肚子实在无法遮掩时……就对外宣称她感染了苗疆一种罕见的‘瘴疠重病’,需要彻底静养,闭门谢客半年。这半年里,苗疆的大小事务,名义上交由左护法史迦和右护法封先生共同处理,但实际上……真正贴身照顾她、处理最核心事务的……是我!”

 “计划……前半段进行得还算顺利。” 银兰回忆着,“阿古拉姐姐怀胎三个月后,小腹开始明显隆起。但她深居简出,本就神秘,加上封先生医术高明,调配的药物和蛊虫确实有效地帮她掩饰了一段时间。后来实在瞒不住了,就按计划宣布了她‘重病’的消息。她搬进了最隐秘的、由封先生亲自布置了防护阵法的竹楼深处……那段时间……一直是我在照顾她……”

 银兰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追忆的温暖:“阿古拉姐姐……她虽然身体负担很重,又要操心苗疆的暗流,但每当和我独处时,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回忆和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回忆你们儿时初遇,回忆您曾教她骑马射箭闹出的笑话,回忆你们在月下竹林的第一次……回忆您离开时对她的承诺……她的眼神那么亮,充满了幸福和思念……就是她那些充满爱意的回忆……像温暖的阳光,一点点融化了我心中因童年阴影而凝结的、对男人和对情爱的坚冰……让我第一次……对‘爱’这个东西……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却无法忽视的渴望……”

 她的语气渐渐变得复杂而痛苦:“但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阿古拉姐姐的长期‘神秘消失’和‘重病’不见人,让苗疆那些本就心怀叵测的势力更加蠢蠢欲动!各种流言蜚语开始滋生、蔓延……最恶毒的……就是说阿古拉姐姐生性淫荡!说您这个‘契丹猛虎’一走,她独守空闺耐不住寂寞,与外人私通,怀了野种!没脸见人,才假称生病躲了起来!这些谣言……像毒草一样在暗地里疯长!”

 “苗疆……开始乱了!” 银兰的声音陡然紧张起来,“史迦姐姐远在外围建设,根本无暇顾及核心区域的暗涌。封先生虽然竭力镇压,处置了几个带头造谣生事的头目,手段也足够狠辣……但……谣言已经种下,人心已经浮动!局面……越来越难以控制!而就在那几个月……就在我心力交瘁、压力巨大的时候……”

 银兰的目光变得迷离而痛苦,仿佛陷入了那段交织着甜蜜与罪恶的回忆:“我……我结识了野立竹……他是五毒教蟾部一个普通的采药少年。高大,精悍,皮肤是常年劳作风吹日晒的黝黑,像山里的青竹一样挺拔坚韧。他……他话不多,但总是默默地帮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帮我扛重物,在我疲惫时递上一碗清甜的泉水,在我被那些流言蜚语气得发抖时,笨拙地用他采的、据说能让人开心的野花安慰我……他关心我,体贴我,眼神干净纯粹,从不要任何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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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我的心防……在他那种润物无声的温柔里……彻底崩塌了……” 银兰的声音带着一种沉溺的、却又充满罪恶感的颤音,“我满脑子都是他……他的笑容,他粗糙却温暖的手掌,他沉默却坚实的背影……我沉沦了……以至于……在一个同样心力交瘁的夜晚……在一处远离喧嚣的、偏僻的竹屋里……我们……情难自禁……” 她闭上了眼睛,泪水汹涌而出,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一晚……欢愉……我……我把自己……给了他……”

 “轰!” 森特勒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他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看向银兰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一丝被背叛的愤怒!他心中那个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的女神形象,在这一刻被彻底打碎!尤其当他看到银兰那苍白绝望的脸上,此刻竟然浮现出一种沉浸在回忆中的、带着甜蜜和痛苦的复杂神色……那神情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他痛苦地别过脸去,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马车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车轮的辘辘声和银兰压抑的抽泣。

 顾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他理解银兰在那个高压、孤独环境下的情感需求,但他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意外”带来的致命隐患!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洞察一切的了然:

 “阿古拉……她太刚强了……也太傻了……” 顾远的声音充满了痛惜,“她如果再告诉我实情,我就会立刻发现这个计划行不通!你们这么做,无非是掩人耳目,却是在玩火!苗疆根基未稳,那些左右摇摆的势力,一旦发现他们的‘王’长期神秘消失,又得不到确切消息,必然会疑神疑鬼,甚至被有心人利用!当时的苗疆,必然会因为你们这种刻意的‘隐瞒’而自乱阵脚!如果我所料不错……” 顾远的眼神锐利如刀,“后来吴越国的大举进犯,就是这些内部的不安分子,与外部势力里应外合引来的吧?!”

 银兰看向顾远的目光充满了深深的敬佩和更深的愧疚!她用力点头,泪水决堤般涌出:“正是如此!顾帅!您看得太透了!就是那些被谣言蛊惑、或者本就心怀不轨的寨主、头人!他们暗中勾结了吴越国的势力!妄图里应外合,趁苗疆‘群龙无首’,他们认为阿古拉已无威信或已死的‘空虚’时机,一举拿下苗疆!”

 “吴越国大军压境!” 银兰的声音充满了当时的惨烈,“史迦姐姐得到消息,立刻放弃外围建设,带着她所能调动的五毒教战士拼死抵抗!赫红姐姐也终于赶了回来,率领毒蛇教和毒蛇九子奋力反击!但是……敌人蓄谋已久,又占了先机!我们……节节败退!损失惨重!眼看着防线就要崩溃……苗疆危在旦夕!”

 “万般无奈之下……” 银兰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阿古拉姐姐……当时她已经怀胎九月!肚子大得行动都困难!她……她强撑着,在封先生的保护下,亲自给您写了那封求救信!就是您收到的那封!”

 顾远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那封求救信,是阿古拉在如此艰难、如此危急的情况下写的!他当时远在契丹,感受到的只是焦急,却无法想象她写信时的绝望和无助!

 “后来呢?” 顾远的声音干涩无比,“不是说……她又来信说危机解除了吗?”

 “是!是解除了!” 银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哭喊,“封先生……他太强了!也太了不起了!在关键时刻,他稳住了即将崩溃的军心!利用我们对苗疆地形的熟悉,设下重重陷阱和埋伏!他就像一尊战神,身先士卒,带着残存的战士发起绝地反击!赫红姐姐的毒蛇教也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吴越国的军队被打懵了!损失惨重!他们……他们最终扛不住,撤军了!危机……解除了!”

 车厢内刚刚升起一丝希望,银兰的声音却瞬间坠入更深的绝望地狱:

 “但是——!!!”

 这个转折词如同冰锥,刺穿了所有人的心脏!

 “就在吴越国撤军后的那天晚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劫后余生、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 银兰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自我憎恶,“我!我银兰!犯下了此生都无法饶恕的罪孽!我……我真的贱啊!!!”

 她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我觉得战事已定!危险过去了!我……我被那短暂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更被……被对野立竹那种蚀骨销魂的贪恋……彻底吞噬了理智!我……我自作主张!偷偷喝了暖情的‘竹叶青’酒!我……我缠着他!像着了魔一样!我无法克制!我……我只想要他!只想沉溺在那片刻的欢愉里!什么责任!什么警戒!什么阿古拉姐姐!都被我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悔恨而扭曲变形:“可是!就是那一夜!那一夜啊!阿古拉姐姐……她要生了!她早产了!封先生!封先生心急如焚地从前线赶回隐秘的竹楼!他要为阿古拉姐姐接生!这本该……本该由我负责警戒、传递消息、确保安全的时刻!我……我完全瘫痪了!像个最下贱的营妓!沉沦在野立竹的怀抱里!对外界的一切……毫无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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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因为我!因为我这该死的、无法克制的贪欢!” 银兰发出凄厉的哭喊,“给了那些没有被完全肃清、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反动势力最后的机会!他们……他们得到了消息!知道了阿古拉姐姐生产的准确地点和时间!他们像闻到血腥味的豺狼!趁着封先生接生、我彻底失职的空档!悍然发动了突袭!他们妄图冲进产房!劫持刚刚生产、虚弱无比的阿古拉姐姐!劫持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作为要挟您、要挟苗疆的最后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