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但从本心(第2页)
三个月前,他还是个刚赴京赶考的穷书生;如今却成了搅动朝堂风云的关键人物——严党视他为眼中钉,徐阶对他又爱又恨,嘉靖帝则把他当作一枚有趣的棋子。
"想什么呢?"常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已摘
陈恪接过炊饼,指尖触到常乐微凉的皮肤:"在想...我们这样像不像私奔?"
"啪!"常乐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力道不轻不重,刚好让炊饼上的芝麻掉了几粒:"少胡说!我们可是奉旨成婚!"她顿了顿,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只是提前几天出发而已。"
陈恪咧嘴一笑,故意凑近她耳边:"那常小姐为何要乔装打扮?莫非是怕被人认出来?"
常乐耳根微红,一把推开他:"还不是你非要低调!说什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突然正色,"对了,你到底怎么想的?"
马车碾过一块石头,颠簸了一下。
陈恪趁机往常乐那边歪了歪身子,被她嫌弃地推开。
"什么怎么想?"他装傻。
常乐眯起眼睛,那眼神让陈恪想起她爹审犯人的样子:"别装蒜。正常人入仕,不该选个靠山吗?徐阁老那么看重你,你却..."
陈恪的笑容渐渐淡去。
他放下炊饼,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
官道两旁的田野已经染上新绿,几个农人正在远处弯腰插秧,看起来安全得很。
"首先,"他转回身,声音平静得出奇,"我不能投靠严党。"
常乐挑眉:"因为仇鸢的事?"
"不全是。"陈恪摇头,"我的心学烙印是入仕前就被打上的,钱德洪、王畿这些心学大儒公开称我为'门生',严党怎么可能真心接纳我?"
马车转过一个弯,阳光突然斜射进来,照亮了陈恪半边脸庞。
常乐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这些日子,他怕是没睡过几个好觉。
"其次,"陈恪继续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炊饼边缘,"我若投靠徐阶,以状元和修撰的身份,成为清流当之无愧。但问题是..."他苦笑一声,"徐阶未必护得住我。"
常乐皱眉:"徐阁老可是次辅!"
"正因如此。"陈恪的声音更低了,"他离首辅之位只差一步,这种时候最是谨慎,若我与严党冲突加剧,你说他是保我,还是弃卒保车?"
这个问题像块石头,沉甸甸地砸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