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火云洞初立妖国 六路魔王来朝贺 (第2页)

 红孩儿却已泪流满面。他不知为何悲伤，只觉得心头堵着块烧红的炭。正难受时，怀中莲子突然发烫，烫得他 \"哎呀\" 一声跳起来。

 这一跳不打紧，整座洞府突然光华大放。九重宫殿的梁柱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妖文，正殿地面裂开，升起座七宝莲台。莲台中央的凹槽，正与莲子形状吻合！莲台四周雕刻着十二妖神，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等上古守护神兽。

 六路魔王齐齐变色。黄眉童子颤声道：\"这... 这是万妖朝圣台？传说只有补天妖神的后裔才能唤醒！\"

 话未说完，莲子已自动飞入凹槽。刹那间，整座火焰山喷出万丈光柱，惊得三十三天外的老君都摔了拂尘。光柱中现出十二尊上古妖神虚影，朝着红孩儿躬身行礼！为首的朱雀神开口，声音如火山喷发：\"火精转世，吾等镇守地脉十二万载，今日终得归位。\"

 【五】

 红孩儿站在莲台上，小小的身躯被妖神光辉映得通明。他恍惚听见万千妖族在耳边呢喃，有教导，有嘱托，更多的是沉甸甸的责任。那些声音来自洪荒时代，来自女娲补天的现场，来自每一个为守护人间而散灵的妖神。

 \"我...\" 他刚开口，声音却变成浑厚的妖语回响，\"今日立火云洞天，凡天下妖族，皆可来此避难。若遇混沌侵蚀，吾以火精本源为炉，炼就抵御之法！\"

 话音化作实质的金文飞上穹顶，与周天星辰相映生辉。六路魔王不由自主跪伏于地，连最桀骜的琵琶娘娘都低下了头。避寒大王的冰晶犄角触碰地面，竟融化出火焰的形状；黄风老怪的黄沙在金文中自动凝结成 \"愿随圣婴\" 的字样。

 忽然一阵阴风吹灭半壁灯火。百眼魔君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殿角，斗篷下传出沙哑耳语：\"七日之后，金蝉东渡。圣婴大王若想保全妖族，需取唐僧元阳，炼就混沌钟...\"

 一枚玉简从阴影中滑到红孩儿脚下。捡起一看，上面竟记载着唐僧师徒的行程路线，连孙悟空被压五行山的细节都分毫不差！红孩儿心头剧震，却故作轻松地笑道：\"魔君好意心领了。不过...\" 他突然张口喷出三昧真火，将玉简烧成灰烬，\"我火云洞行事，何须他人指点？\"

 百眼魔君不怒反笑，身形渐渐淡去：\"好个圣婴大王... 我们西行路上再见。待你见识过佛门的虚伪、天庭的算计，便知妖族唯有靠自己。\"

 待宾客散尽，红孩儿独自坐在莲台上。莲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眉心丹纹多了七颗星点，对应着北斗七星的方位。他摩挲着那枚青铜钱币，轻声自语：\"老君... 如来... 还有这百眼魔君... 你们到底在下什么棋？为何都盯着西行取经？\"

 殿外，牛魔王夫妇望着孩儿小小的背影。罗刹女忽然落泪：\"夫君，你看孩儿眉心的丹纹，与当年火精散灵时的天象一模一样。我们的孩儿... 终究卷进上古妖神的劫数了。\"

 牛魔王沉默良久，突然转身走向兵器架：\"俺去把混铁棍重新炼过。当年大闹天宫时被斩的棍头，如今正好嵌上火精碎屑。\" 他的声音低沉，铁靴踏在地面，溅起的火星竟凝成 \"护儿\" 二字。

 【六】

 月过中天，红孩儿盘坐在莲台上，掌心托着那枚青铜钱币。八卦与莲纹在月光下交相辉映，忽然泛起层层涟漪。钱币中央浮现出细小的篆文，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币面 —— 竟是一部《火精本源经》残篇。

 \"混沌初开，火精为尊。分而为三，一镇天庭，一守佛国，一隐人间...\" 红孩儿轻声念诵，只觉一股热流顺着掌心涌入经脉。书中记载着上古火精的来历，原来火焰山正是当年火精散灵后，心脏所化的地脉核心，而他眉心的丹纹，正是火精本源的印记。

 \"圣婴大王。\"

 低沉的声音从莲台下方传来。红孩儿低头，只见方才显形的十二妖神虚影正悬浮在殿中，为首的玄武神开口道：\"吾等乃上古守火灵神，今感应到火精归位，特来护持洞天。\"

 红孩儿起身行礼：\"不知诸位前辈有何指教？\"

 朱雀神展翅长鸣，尾羽扫过莲台，留下一道火光：\"三日后，东土圣僧将过火焰山。此僧乃金蝉子转世，身负大乘佛法，却也是混沌觊觎的 ' 因果锚点 '。混沌欲借取经一事，吞噬人间因果，重归洪荒。\"

 红孩儿心头一紧，想起百眼魔君的玉简：\"前辈是说，西行取经一事，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青龙神甩动龙尾，殿中顿时风生水起：\"不错。当年女娲造人，种下因果之种；盘古开天，定下天地人三才。如今混沌复苏，欲斩断所有因果，让世界重回虚无。而取经路，正是维系人间因果的关键锁链。\"

 【七】

 玄武神龟甲上的纹路发出微光：\"圣婴体内的火精本源，既是混沌的克星，也是因果的熔炉。当年火精散灵镇守地脉，如今你重聚本源，便是要在取经路上，将众生因果炼就成抵御混沌的法器。\"

 红孩儿恍然大悟：\"所以老君让我觉醒本源，如来默许娘亲盗灯芯，都是为了让我在取经劫难中，炼化因果，对抗混沌？\"

 \"正是。\" 白虎神踏前一步，利爪在地面划出五道火光，\"西行路上，你会遇到九九八十一难，每一难都是混沌的试探。但记住，真正的法器，不在天上，不在佛国，而在众生心中。\"

 红孩儿想起在东海得到的火红莲子，想起火焰山百姓的祈愿，忽然明白：\"前辈是说，只要众生心中有光明，混沌便无法吞噬因果？\"

 十二妖神同时颔首，朱雀神口中喷出一道火光，在殿中凝成取经团队的影像：唐僧骑白马，孙悟空扛金箍棒，猪八戒牵缰绳，沙僧挑行李。影像中，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与他眉心的丹纹隐隐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