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四大天王围火云 风调雨顺反遭劫

【一】

 黎明前的火云洞天笼罩在诡异的青灰色天光里，仿佛被人扣上了口巨大的铅钟。红孩儿蜷在七宝莲台上，浑身忽冷忽热，灯油金珠在丹田处如活物般游走，每一次脉动都带着刺骨的冰寒与灼痛，震得他五脏六腑仿佛要移位。洞外传来火鸦侍卫急促的鸣叫，羽翼拍打声乱如骤雨，带着说不出的惶急。

 \"报 ——\" 一名火鸦侍卫撞开殿门，半边翅膀焦黑卷曲，身上的火鳞甲胄碎成数片，\"四大天王率十万天兵压境！东方持国天王已冰封三千里云海，南方增长天王的飓风剑斩落了左翼火鸦阵！\"

 红孩儿强忍剧痛抬头，透过水晶穹顶，只见东方天际碧玉琵琶横陈，持国天王指尖拨动琴弦，冰晶随音波扩散，将百里云海冻成琉璃状的固体，无数火鸦被封在冰晶中，保持着俯冲的姿态，宛如一幅血腥的琉璃画。南方增长天王手持青光宝剑，剑锋处飓风呼啸，所过之处岩石寸寸成粉；西方广目天王臂缠赤龙，龙睛中电光闪烁，每一次摆尾都劈落数只火鸦；北方多闻天王宝伞旋转，伞缘垂下万丈玄水，将火焰山的赤焰压得只剩暗红余烬。

 \"风、调、雨、顺...\" 红孩儿一字一顿，齿缝间溢出细小的火星，灯油金珠的冷焰在眼底流转，\"好个借四大部洲神力的 ' 风调雨顺 ' 大阵！\" 他伸手接过侍卫递来的焦黑鸦羽，指尖抚过鸦羽上的冰晶裂痕，忽然咯咯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灯油金珠特有的空灵感，\"去，把后山那口黄皮葫芦取来。三百年前被老君打落的万灵煅心葫，该见见老主人了。\"

 侍卫一愣，想起那葫芦是当年牛魔王从兜率宫盗出的禁物，连忙应命而去。红孩儿赤脚踩上玉砖，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燃烧的脚印，直奔洞外而去，红肚兜在罡风中猎猎作响，露出腰间新结的灯油纹印。

 【二】

 火云洞外，持国天王正拨动琵琶第三弦，冰晶音波所过之处，连火焰山的赤岩都泛起霜花。八百火鸦结成的防线被冻住大半，剩余火鸦在冰墙后发出嘶哑的啼叫。增长天王见状，声如雷霆喝道：\"圣婴！交出老君灯油，免你魂飞魄散！\"

 山门轰然洞开，红孩儿小小的身影踏火而出，身后拖着比他身子还高的黄皮葫芦。那葫芦表面凹凸不平，布满无数张痛苦的人脸浮雕，每道纹路都渗着暗红血光 —— 正是三百年前被老君炼死的妖灵残念所化。

 \"想要灯油？\" 红孩儿拍拍葫芦，人脸浮雕突然睁开双眼，发出尖细的哭号，\"先问问我这 ' 万灵煅心葫 ' 答应否！\"

 广目天王臂上赤龙突然焦躁不安，龙首连摆：\"大哥当心！那葫芦是当年师尊用来炼化三千妖魔的...\" 话未说完，红孩儿已拔开塞子，葫芦嘴喷出千万道扭曲的魂影，正是这些年在火焰山灰飞烟灭的妖灵残念。魂影遇风即燃，化作青碧色的阴火，专烧神魂，甫一接触天兵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