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圣婴大王威名震 惊动西天取经人

【一】残阳泣血

 积雷山的碎岩在暮色中泛着暗红，像极了铁扇公主最后那抹凄凉的笑。红孩儿立在半截断峰之上，赤足陷入滚烫的岩灰，掌心翡翠叶的温度与体内沸腾的真火相互呼应。叶片边缘已现焦痕，叶脉中那缕微弱的元神波动，正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娘亲...\" 他喉间滚动着未落下的泪，声音哑得像被火燎过的琴弦。三昧真火在腹内翻涌，却暖不了指尖的冰凉 —— 七年前那场山火，母亲用芭蕉扇为他扑灭的不仅是烈焰，还有他对失控真火的恐惧。此刻废墟中，牛魔王跪坐的背影如同一截被雷劈过的巨木，混铁棍斜插在地，棍头那半截素白罗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极了母亲临去时扬起的袖角。

 六齿象王攀爬的动静惊醒了沉思。这头浑身浴血的巨妖踩着断裂的玉柱，象牙断口处还滴着金血：\"圣婴大王... 佛门罗汉退了，但山外来了伙和尚，为首的骑白马，身边跟着个毛脸雷公嘴...\" 他忽然瞥见红孩儿手中叶片，铜铃大的眼睛猛地闭上，不敢再言。

 红孩儿指尖摩挲着叶缘锯齿，那是昆仑灵根特有的纹路。当年铁扇公主怀胎十月，正是这片叶子镇住了他体内躁动的补天火灵。如今叶片焦边与母亲最后一笑重叠，他突然抬头，眸中火光凝成金芒：\"传令火云洞，将五行车布在山口。\" 顿了顿，又补一句，\"给我备孝带。\"

 【二】混铁之怒

 牛魔王的动作毫无征兆。混铁棍砸向地面的刹那，积雷山残余的灵脉轰然炸裂，五百里外的白龙马惊鸣人立，玄奘手中经卷散落如蝶。七大圣中，狮驼王刚要劝阻，猕猴王已死死拽住他袖口 —— 此刻牛魔王铁角上的金丝寸寸崩断，皮肤下鼓起的青筋如燃烧的火蟒，正是法天象地神通将启的征兆。

 \"诸位兄弟，\" 牛魔王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岩浆涌动，\"今日这喜宴，改作丧席罢。\" 他从怀中掏出鎏金杯，杯身鸾凤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正是三百年前与铁扇公主的合卺酒器。粗粝的拇指抚过杯沿，暗红血珠渗入雕花，残酒遇血即燃，腾起幽蓝火焰。

 \"夫人最爱蓝火。\" 牛魔王将一杯酒泼在废墟，火星溅处，砖石深处浮出密密麻麻的梵文禁制。这些金线般的符文被罗刹女元神之火灼烧，发出蚊蚋般的尖啸。猕猴王倒抽凉气：\"伏魔罗汉竟在三百年前就埋下禁制？\"

 \"不止如此。\" 牛魔王冷笑，铁角突然迸发乌光，扫过玉面公主的皮囊。那层伪装卸落的瞬间，皮下竟织着《大日如来真经》，每笔经文都在疯狂抽取地脉灵气。红孩儿体内真火不受控地涌出，在身后凝成三丈高的火焰披风，衣摆处绣着的罗刹女族徽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