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大家都等着呢(第2页)

 “你看,”他指着窗外,声音哑得厉害,“大家都等着呢。”

 第二天:体温枪下的晨光

 凌晨五点,陈景辰被手机闹钟叫醒时,窗外还黑着。他摸了摸床头柜,昨晚脱下来的工装还带着寒气,只好裹上军大衣去洗漱。走廊里碰见食堂的老李在生炉火,炉膛里的火苗舔着柴禾,发出“噼啪”的声响。

 “陈工起这么早?”老李往炉膛里添了块煤,“我给你留了碗热粥,等会儿来吃。”

 “谢李叔。”陈景辰揉了揉眼睛,他凌晨两点才睡,脑子里全是表格和条款,梦见自己拿着体温枪在给塔吊量体温,惊醒时冷汗把后背都打湿了。*x·i?a,o·s+h/u,o.n_i!u\.`c~o.m\

 六点半,第一批工人就在门口排起了队。陈景辰把桌子搬到门口,郑丽华已经烧好了热水,在旁边支起个小炉子温着。“先测体温,再登记,最后领口罩和承诺书。”他把流程贴在墙上,拿起体温枪试了试,“滴”的一声,36.5c,正常。

 第一个过来的是老王,裹着件洗得发白的军大衣,手里攥着张折叠了好几层的核酸报告。“陈工,你看这个行不?”他手冻得发颤,把报告展开时,边角都卷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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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陈景辰接过报告,上面的字迹有点模糊,但关键信息能看清。他举起体温枪对着老王的额头,“36.2c,正常。”然后把登记表推过去,“家庭住址写详细点,精确到门牌号。”

 老王填表时,陈景辰注意到他的手指关节肿得厉害,问了句:“手咋了?”

 “老毛病,风湿。”老王嘿嘿笑,“闲了半个月更严重了,还是干活舒坦,动起来就不疼了。”

 太阳慢慢爬上山头,把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工人们排着队,哈出的白气在晨光里连成一片雾。陈景辰的体温枪举得胳膊都酸了,郑丽华要替他,他摇摇头:“我熟,快。”其实是怕漏掉什么——有个工人昨天喝了酒,今早体温可能偏高;还有个小伙子看着精神不振,得问问是不是不舒服。

 中午轮到张建军来时,他非要把一筐鸡蛋塞给陈景辰:“自家鸡下的,不值钱。”陈景辰推不过,只好收下,转身就让郑丽华拿去食堂,中午给大家加个蛋羹。“陈工,你这登记表比医院的还细。”张建军填完表,看着上面的“紧急联系人”一栏,“连我儿媳妇的电话都要记?”

 “万一有事,能最快联系到家人。”陈景辰想起疫情期间那个找不到家属的老人,心里有点发酸,“多写个号,安心。”

 下午三点,登记得差不多了,陈景辰抱着表格回办公室整理,发现少了三份。他皱起眉回忆,忽然想起早上有个叫赵磊的年轻人,说身份证忘带了,回去取,到现在还没来。“我去找找。”郑丽华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等等。”陈景辰叫住她,“我去吧,你把这些录入电脑。”他记得赵磊说家就在附近的赵家村,不算远。

 村子里的雪还没化透,路不好走。陈景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军大衣的下摆沾了不少泥。路过村头的小卖部,老板娘探出头:“陈工?找赵磊啊?那小子在后面晒谷场呢,跟人打牌呢!”

 晒谷场上,几个年轻人围坐在一起,赵磊正抓着牌喊得欢。见陈景辰来了,他手里的牌“啪”地掉在地上,脸瞬间红了:“陈工,我……”

 “身份证带了吗?”陈景辰的声音很平静。

 “带了带了。”赵磊手忙脚乱地掏身份证,“我这就跟你回去登记。”

 “不急。”陈景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牌,“玩完这把吧,玩痛快了,明天好干活。”他坐在谷堆上,看着远处的山。阳光正好,晒得人暖洋洋的,年轻人的笑闹声混着麻雀的叽叽喳喳,像首乱糟糟却热闹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