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案录墨迹星辰

第86章 夜探龙头湖惊现众客(第3页)

他蹲在歪脖子柳树后数了七遍人数,确认下船的五人连袖口褶皱都与登船时完全一致。

夜视望远镜的录像回放里,那两缕被密封袋锁住的灰白雾气正在高频震颤,像两条被困的银环蛇。

“咔嗒。”

林树君用镊子夹住第三片带水渍的银杏叶,叶片边缘的焦黄正在缓慢侵蚀叶脉。

当第四片叶子触碰到甲板残留的黏液时,密封袋突然鼓起拳头大的凸起,吓得他差点摔了便携式冷藏箱。

这些装在真空袋里的样本,在晨光里泛着类似水银的诡异光泽。

村口早点铺飘来油条香时,五个神秘人已分头隐入不同巷弄。

穿杏黄袈裟的胖子拐进影视城后门,戴傩面的身影消失在祠堂转角,唯有那个关节僵硬的戏服人贴着墙根蠕动,衣摆拖出的水痕在石板路上结出薄霜。

林树君摸出多功能军刀,用锯齿刃在樟树皮刻下标记。

刀刃刮到树皮深处的结痂时,暗红色汁液顺着刀槽滴落,在青苔上洇出类似符咒的图案。

他掏出手机正要拍摄,村道尽头突然传来铁门撞击声——捞尸人扛着船桨拐进祠堂侧门,皮靴后跟粘着片鳞状物。

晨光穿透薄雾的刹那,林树君闪身躲进早点铺雨棚。

蒸笼腾起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他借着雾气掩护观察祠堂。

供奉用的铜烛台倒映在积水中,烛火竟呈现出诡异的青白色。

“年轻人要几笼?”店主掀开蒸笼,蟹黄包的热气扑上林树君的后颈。

“三笼鲜肉,两杯豆浆。”他摸出零钱压在竹匾下,余光瞥见祠堂门缝里渗出灰白雾气。

那些雾气触碰到阳光的瞬间,竟像活物般缩回阴影里。

当第五笼小笼包端上桌时,林树君已经用吸管在豆浆杯底戳出观察孔。

祠堂侧门吱呀开启,换回粗布衣裳的捞尸人拎着陶罐走向后山。

林树君摸出怀表对照时间——距离剧组大巴抵达还有四十七分钟。

影视城方向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林树君把最后半个包子塞进嘴里,起身时故意碰翻醋碟。

深色液体在桌面蔓延成爪痕状,他掏出纸巾擦拭的动作恰好遮住往祠堂方向张望的视线。

道具师骂骂咧咧的嗓门穿透三条街巷:“监控全他妈是雪花!这月丢的戏服够拍三部古装剧!”两个场务抬着纸箱跑过早点铺,箱角露出的靛青布料让林树君喉结微动。

他摸出薄荷糖盒,金属反光里映出自己运动鞋侧边沾着的半片金线云雷纹。

晨雾散尽的刹那,林树君闪进祠堂背阴处的窄巷。

青砖墙缝里嵌着几缕灰白丝絮,他用镊子夹取时突然听见头顶瓦片轻响。

夜视镜电源键在掌心硌出红印,他屏息仰头——屋檐垂下的蜘蛛网上粘着片暗红蟒纹布料,正在晨风里轻轻摇晃。

当第三辆剧组卡车碾过石板路时,林树君已经绕到后山腰。

他蹲在野柿子树后,用长焦镜头记录捞尸人往陶罐里添加朱砂的全过程。

突然刮起的山风卷走三张黄符纸,其中一张正巧贴在他藏身的树干上。

符纸背面的影视城入库标签还粘着半截条形码。

“这算哪门子的镇邪符。”林树君用指甲刮了刮符纸边缘,嗤笑声卡在喉咙里——符纸上的朱砂突然开始流动,在他注视下重组成陌生的篆体字。

怀表表盘突然蒙上水雾,时针逆时针跳动两格。

正午阳光穿透林隙时,林树君蹲在影视城道具仓库外的消防栓后啃饭团。

他特意换了件印着某剧组标志的防晒衣,鸭舌帽檐压得遮住眉眼。

当第五个临时演员领取戏服时,他跟着人群混进更衣室,顺手把粘着灰白丝絮的磁铁贴在通风管道内侧。

“那谁!群演证出示下!”场务突然堵在通道口查证。

林树君摸出伪造的工作牌晃了晃,闪身躲进古装剧服装区。

手指掠过靛青戏服的瞬间,他袖口的微型采样器已经夹走半根金线。

当警报器突然鸣响时,他正用手机拍摄戏服内衬的符文刺绣——那些图案与凌晨收集的灰白丝絮的排列方式完全一致。

“抓小偷!”道具师沙哑的吼声震得衣架颤动。

林树君抓起件杏黄袈裟罩在头上,撞翻两排衣架冲向安全出口。

他特意从监控死角拐进群演通道,把粘着鳞片的磁铁拍在消防柜背面。

身后追赶的脚步声在岔路口转向时,他已经翻出围墙,防晒衣内侧袋里装着半截泡发的符纸。

夕阳西沉时,林树君蹲在村口石桥上调试光谱仪。

仪器显示屏上的波形图与灰白丝絮的震动频率完全吻合,当他将最后半瓶湖水样本倒入试管时,桥洞下的阴影里突然响起衣物摩擦声。

捞尸人划着柏木船从桥下经过,船头铜铃系着根暗红流苏——那分明是凌晨某个神秘人戏服上的装饰物。

林树君摸出怀表对照落日角度,表盘内侧不知何时蒙上了层灰白水雾,秒针正在两种颜色间交替闪烁。

当最后一缕阳光沉入龙头湖时,林树君把三枚刻着符文的鹅卵石压进桥缝。

夜风掠过芦苇荡的声响里,隐约夹杂着类似戏服绸缎摩擦的沙沙声。

他转身走向影视城方向时,祠堂飞檐上的脊兽眼睛突然闪过幽蓝反光,像是某种未知存在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