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救人且赴百里外(第3页)
小区岗亭的警示灯将三人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林树君背着黑色吉他包站在梧桐树下,孙玉锦蜷缩在阴影里数着裙摆上的铜钱纹路。
老神棍降下车窗的瞬间,车载收音机突然爆出刺耳的婴啼。
“林老板改行搞音乐了?”他眯眼打量吉他包上缠着的墨斗线,后槽牙的金牙在夜色里泛着暗光,“上回你说自己是民俗摄影师,上上回……”
“这次是民间音乐艺术家。”林树君拉开副驾车门,檀香味混着尸油特有的腥甜扑面而来。
后视镜挂着的八卦镜突然翻转,镜面映出孙玉锦后背趴着的两个灰影。
孙玉锦钻进后座时带起一阵阴风。
老神棍瞥见她发梢凝结的霜花,伸手就要去摸桃木方向盘锁:“这姑娘印堂……”
“开车。”林树君突然按下车载cd。
往生咒的诵经声里,吉他包拉链自动滑开半寸,露出裹着黄裱纸的青铜铃铛。
仪表盘上的指南针开始疯狂旋转,油箱表显示油量正在诡异地回升。
金杯车碾过郊区公路的裂缝时,大拴正蹲在废弃水塔下数钱。
沾着泥巴的手指捻过最后一张皱巴巴的百元钞,劣质白酒的味道混着冷汗浸透衣领。
他对着月光举起空钱包,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铜币落地的脆响。
叮——
一枚锈蚀的嘉庆通宝滚到脚边。
大拴弯腰时听见颈骨发出咔咔异响,后颈处似乎有冰凉的手指在画圈。
当他摸到钱币的刹那,整片荒草地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
“谁?”他踉跄着后退,踩碎的枯枝下渗出黑红色液体。
二十米开外的歪脖子树上,十几个襁褓状的黑影正在随风摇晃。
大拴转身要跑,却看见来时路上站着个戴斗笠的佝偻身影,那人手里抛接的铜币在月光下泛着尸绿。
金杯车驶入省道时,老神棍突然猛踩刹车。
挡风玻璃上趴着密密麻麻的飞蛾,翅膀振动间竟组成张哭嚎的婴儿脸。
林树君抽出三根线香插在空调出风口,青烟在车厢里幻化成挣扎的手掌形状。
“后边那姑娘不对劲。”老神棍压低声音,后视镜里的孙玉锦正在用口红在车窗上画符咒,“她画的好像是……”
车身突然剧烈颠簸。
后备箱传来指甲抓挠铁皮的声响,车载导航显示他们正在经过一座早已拆除的断魂桥。
孙玉锦突然探身向前,涂着丹蔻的手指划过老神棍后颈:“师傅,能借个火吗?”
林树君反手将铜钱剑横在她咽喉:“别碰后视镜。”剑身映出的孙玉锦双眼赤红,嘴角裂到耳根。
真正的孙玉锦歪倒在座椅上,腕间红绳串着的玉佛碎成粉末。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金杯车拐进上河村的碎石路。
浓雾中传来纸钱燃烧的焦糊味,村口歪斜的路牌上,“上河”二字正在渗出沥青般的黑血。
老神棍摸出包着犀角的罗盘,指针直指后座吉他包。
“到了。”林树君突然按住他要开门的手。
月光穿透雾气的刹那,后座皮革上浮现出数十个带血的小手印。
孙玉锦的挎包自动弹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九个扎银针的布娃娃。
百米外的老宅里,昏迷的陶文光突然在病床上抽搐。
心电监护仪的波纹变成符咒纹路,输氧管里涌出混着胎毛的黑水。
窗户玻璃内侧结满冰花,隐约可见三个手牵手的血脚印正从院墙外缓缓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