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第2页)

闻言，顾末末收起笑容，软下身子待在他的怀中，鼻尖依旧是熟悉冷冽的清香，只是这次多了一层萦绕不去的血腥味。

真是笨蛋。顾末末闭上眼，那喑哑的祈求声就像打在她的心尖，她想，如果她真的只是顾末末，见到这样的路德菲斯，也会为了这个没她不行的笨蛋留下来吧。

就像路德菲斯也想跟她一起走一样。

她曾和那些祂一样，宇宙是亘古绵长，不论何种生命，于她而言都是短暂的，渺小的，这样的祂们，并不能完全理解感情，就连自诩情感充沛的自己，对于渺小的生命，更多的也是冷漠的观察者心态，直到她成为顾末末，经历了作为人，短暂但丰富的一生。

短短几十年，比浩渺的亿万年生命更加丰富，她被爱与包容浇灌长大，也明白了它们在生命中的意义。

她留恋这样的温暖，在回到冰冷的宇宙深处后，她问过她的至亲，愿不愿意断掉人世间的牵绊，留在这里，享受亘古的生命，可都被拒绝了。

父母告诉她，他们一生已无憾，两人相伴走到最后，合棺而盖就是最好的结局。永恒的生命，对他们来说更像是束缚。

姐姐也有自己的爱人，比起绵长的生命，她更珍惜有亲朋好友爱人都在的短暂一生。

那时候的她尊重了他们的选择，却也隐隐觉得，她变成了被抛下的那个人。

——如果也有人愿意这样陪着我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不可遏制。而这样的生命，她只想到了大白。

她用弥补掩盖自己的私心，头一次任性地，不管不顾地复活了大白，本想只要一点点陪伴，大白却给了她更多的爱，他们之间可以是爱情，是亲情，是友情，是全部，也是仅有。

谁也无法分离他们，谁也离不开对方，在路德菲斯看不到的地方，顾末末漆黑的瞳仁里，充满了笃定。

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顺着路德菲斯背脊安抚下去，嘴里郑重地许下承诺：“是我，我回来了，以后不论去哪里，我都会带着你，这不只是顾末末的承诺，更是我的承诺。”

她说的很奇怪，但路德菲斯隐约懂了，尘封的记忆已经开启，为什么死而复生，为什么又再次见到顾末末，他多多少少有了猜测。但这些猜测于他都没有意义，唯一有意义的只有面前的女孩，不论她是谁，他都不想再失去她。

两人抱了很久，灵兽们互相看了一眼，全都识趣地没有讲话，有年龄小耐不住寂寞的，也被大一点的灵兽捂住嘴，不再打扰那两人。

此时，冰雪渐融，河流复苏，鲜花重新绽放，他们熟悉的异界又回来了。

越来越多灵兽从地底钻出，开开心心地奔跑在大地上，朝主神领地奔去，看到主神和恩公相拥的一幕，全都倍感欣慰。

同样欣慰的还有001，他面前的屏幕都快被光团塞满了，一个个七嘴八舌地点评，有敏感的一边掉光豆豆，一边看。001也就是掉光豆豆的一员。

当初主人父母拒绝她的时候，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是它知道主人可伤心了，现在总算找到人陪她了。

001擤了擤鼻涕，推开快把他挤变形的其他光团，“让开，都挡着我看其他地方了。”

它随意地将画面切换至废星，却只看到一片漆黑。

“什么情况啊？”001拍了拍光屏，却见那团漆黑动了动，它以为自己眼花了，可没一会儿，漆黑的画面又如活了一般滚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