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石城狱变,狼啸复燃(第3页)


 死士们纷纷抽刀响应,刀鞘研磨箭头的声响在林中汇成一片寒芒。那个断臂百夫长忽然哽咽:“将军,末将的弟弟。。。 就在雁门关守烽燧,怕是。。。”


 拓跋石拍了拍他的肩甲,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的伤疤:“记住《尉缭子》的话,‘受命之日忘其家,张军宿野忘其亲’。等咱们守住平城,再为弟兄们报仇。” 他忽然想起父亲常说的,鲜卑人血管里流的血液,是沸腾的狼血,越是绝境越要啸嗷。


 出发时,朝阳正刺破晨雾。死士们的马蹄踏过石城的护城河,惊起的水鸟掠过城墙。


 那里还贴着新官府的布告,“擒获魏酋拓跋石” 的字样被人用箭射得千疮百孔,箭尾的白羽在风中颤动,像极了飞虎军的标识。


 拓跋石勒住马缰,翻身下马。他走到一棵老榆树下,环首刀在树干上刻下三个狼头,这是留给后续追兵的记号。


 “将士们,” 他指向远处云雾缭绕的山顶,那里是飞狐陉的入口,“翻过此山,便是山阴。谁能第一个登上山阴城头,我请他喝西域的葡萄酿!”


 刀光在阳光下闪过,映出他眼中未熄的火焰。


 身后,两千死士的甲叶碰撞声如浪涛翻涌,马蹄扬起的尘土与晨雾缠在一起,恍若当年黑槊营踏破长江时的狼烟。


 拓跋石忽然勒转马头,望着石城的方向。


 那里曾是他兵败被俘的耻辱地,此刻却成了迷惑飞虎军的诱饵。


 他想起太武帝的密旨,喉结滚动着,将守卫平城的誓言咽进肚里,化作催马前行的鞭声。


 飞狐陉的栈道在悬崖间蜿蜒,像条生锈的铁链。


 拓跋石的战马踩落碎石,坠入深不见底的幽谷。他忽然哼起幼时母亲教的歌谣,那是首关于狼族迁徙的古歌,歌词早已模糊,调子却像刻在基因里的战鼓。


 “加快速度!” 他回头喊道,狼皮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平城的烽火,不能灭!”


 栈道尽头的曙光里,隐约可见山阴城的轮廓。


 拓跋石握紧腰间的环首刀,刀鞘上的血迹已凝成暗红,像极了父亲在参合陂流下的鲜血。


 他知道,这场仗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些在石城战死的将士,为了北魏都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