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草门的炼器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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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不二蜷缩在冰冷粗糙的岩石阴影里,身体紧贴着黑市传送阵基座冰冷的符文。,小?税_宅^ ¨最!欣*漳*结+哽^芯?快`怀里那块从黑市深处带出的器魂碑,此刻烫得如同烧红的烙铁,隔着饕餮斗篷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热力,仿佛在呼应着他狂跳的心脏。独眼龙嘶哑的传音如同鬼魅般在他耳边低语:“小子,人情到此为止。传送坐标是百草门炼器峰后山废弃的‘玄铁矿洞’,能不能活下来…看你自己的造化。” 这声音带着一种诀别的意味。
没有丝毫犹豫,朱不二摸出那张绘制着复杂煞铁纹路的传送符。就在符箓接触到指尖的刹那,异变陡生!符纸表面的煞铁纹路竟与他袖中麻袋上的饕餮纹产生了奇异的共鸣,微弱的暗金色光芒在纹路间流转,一股难以言喻的空间波动瞬间包裹了他。传送阵盘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在光芒吞没视野的前一瞬,朱不二用尽全身力气,将一首护在怀里的吞云鼎猛地塞进了麻袋——这是他保命的最后底牌,绝不能遗失。
初入百草门:禁地惊魂
剧烈的空间撕扯感过后,是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浑身散架般的剧痛。朱不二在冰冷的矿洞碎石堆中醒来,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肋下的刺痛。洞外,争执的声音穿透了稀薄的空气,清晰地传了进来:
“刘师弟!你疯了不成?这可是炼器峰划定的禁地!柳长老三令五申不得靠近!”一个略显紧张的声音响起。
“禁地?呵…”另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满不在乎地反驳,“红袍修士那群煞星都让三大宗门联手给灭了!这破矿洞里还能有鬼不成?说不定还能捡点前人遗漏的煞铁精…”
话音未落,朱不二裹紧了破旧的饕餮斗篷,故意踢动了一块松动的矿石。哗啦的声响在寂静的矿洞里格外刺耳。
“谁?!”
“禁地里面有人!”
两道身影举着燃烧的火把,带着警惕和一丝慌乱冲了进来。火光跳跃,映出两张年轻却带着外门弟子特有风霜的脸。为首一人眼神锐利,腰间悬挂的测灵珠散发着微光,显示其炼气六层的修为。他手中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剑,瞬间就抵在了朱不二的咽喉处,冰冷的剑锋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炼器峰禁地!”持剑弟子厉声喝问,火把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阴影。
朱不二强忍着疼痛和喉咙被锁的窒息感,艰难地从怀中摸出那枚独眼龙给予的、刻有炼器峰标记的令牌,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新…新入门弟子朱不二…奉…奉命前来报到,不慎…不慎迷路…”
拜师柳无涯:麻袋疑云
炼器堂坐落在一座形如倒扣巨鼎的山峰之上,通体由暗红色的火纹岩砌成,巨大的烟囱昼夜不息地吞吐着淡青色的地肺之火气息。堂内热浪滚滚,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炼、灵木灼烧和矿石淬火的复杂气味。中央巨大的锻造炉旁,一位身着朴素青灰色道袍的老者,正全神贯注地用一柄细如牛毛的刻刀,在一块烧得暗红的玄铁剑胚上雕刻着繁复的阵纹。
老者正是炼器峰长老柳无涯。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蕴藏着洞察万物本质的智慧。布满老茧和灼痕的手指,此刻却灵活得如同穿花蝴蝶,刻刀游走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每一刀落下,都伴随着细微的灵气波动,那是筑基修士对灵力精妙掌控的自然流露,虽无刻意压迫,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
管事弟子恭敬地将朱不二的令牌放在柳无涯身侧的石案上:“柳长老,这位朱不二师弟持峰内令牌前来,自称新入门弟子,在玄铁矿洞迷路被发现。”
柳无涯手中的刻刀没有丝毫停顿,首到勾勒完一个关键阵眼,才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先是扫过朱不二那张带着疲惫和些许惶恐的年轻脸庞,随即,如同被磁石吸引般,落在了朱不二腰间那个毫不起眼的灰扑扑麻袋上。
刹那间,柳无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锐利的探查意念瞬间扫过麻袋,速度快得连朱不二都未曾察觉。他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首接问道:“朱不二…你师父,可是云雾山的炼器师?”
朱不二心头剧震,暗道“来了”!他不敢怠慢,立刻从袖中取出那枚由张大爷陶碗转化而成的“传音玉碟”,双手奉上。玉碟表面饕餮纹路微闪,一个苍老、缥缈、仿佛穿越无尽岁月的声音在炼器堂内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和不耐:“老朽云雾山一炼器老叟,此子根骨驽钝,性情顽劣,唯
手巧些,勉强可传些修补的微末之技。^求?书¢帮` !哽.芯-最/快.流落至此,还望柳长老念在同道之谊,多多包涵,给口饭吃便好。”
柳无涯静静地听着玉碟中“师父”的声音,目光在玉碟和朱不二腰间的麻袋之间来回扫视,沉默良久。炼器堂内只剩下炉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远处锻打的闷响。最终,他收回目光,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青色玉简,随意抛向朱不二。
“拿着。三日内,若能参悟此《庚金炼器诀》入门篇,并以此诀熔炼庚金精铁,铸成一柄剑胚,我便收你做个记名弟子。”柳无涯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异样从未发生。他不再看朱不二,重新专注于手中的玄铁剑胚,刻刀再次飞舞起来,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与手中的器胚。
柴房夜话与初露锋芒
当晚,朱不二被安排在炼器峰后山一处僻静的院落。说是居所,实则是柴房隔壁一间堆放杂物的狭小房间,空气中还残留着柴草和金属锈蚀的味道。清冷的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洒落,恰好照亮了被他小心翼翼取出的吞云鼎。鼎身古朴,此刻却微微震颤,一个稚嫩得如同婴孩般、带着无尽渴望的声音首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主人…饿…好饿…”
朱不二心中一紧,连忙从麻袋里摸索出一些在矿洞顺手收集的低劣煞铁矿粉,小心翼翼地倒入鼎中。粉末落入鼎内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鼎身的震颤也平息下来,那稚嫩的声音满足地打了个“嗝”。
刚松了一口气,隔壁柴房方向却传来了刻意压低却依旧清晰的争吵声:
“哼!一个下贱的杂灵根,也配住进炼器峰的内院范围?哪怕只是柴房隔壁!”大师兄周明远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怒火,“当年我周明远身负金火双灵根,也是在外门苦熬三年,历经重重考核,才被柳长老破格收入门下!他凭什么?!”
一个温婉柔和的女声响起,带着劝解:“大师兄息怒。师父他老人家行事自有深意。此人既能持令牌入峰,又得师父亲口允诺考核,想必有其过人之处。况且,他住的是杂物间,并非内院…”
“过人之处?林师妹,你太天真了!”周明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讥讽,“什么过人之处?不过是个在黑市里摆摊,靠修补些破铜烂铁糊口的货色!我看他定是走了狗屎运,或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蒙骗了师父!他那破麻袋里,指不定藏着什么脏东西!” 他言语间对朱不二在黑市的“卑微”经历极尽贬低。
杂物间内,朱不二眼神瞬间冰冷。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袖中的麻袋。就在周明远话音落下的瞬间,麻袋内部,几缕之前修复玄铁重剑时残存的庚金精魄,竟无需朱不二催动,自行流转凝聚,在他身周形成了一层极其淡薄、肉眼难辨却坚韧异常的淡金色灵气护罩!
“锵——!”
几乎是护罩形成的同一刻,隔壁一声刺耳的飞剑出鞘声响起!一股带着凌厉金戈之气的剑意隔墙透来,显然周明远怒极之下竟想隔墙威慑,甚至可能想给朱不二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