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之巅抱着脚走路

第39章 出发(七)(第2页)





    从为死者打官司,到要求工人涨工资,这就有点过了,所以,工头就派民团人打压。开始,死了几个,都责怪他,过了一段,大家齐心,赢了,涨了工资,还开出优厚待遇。
 




    这是好事呀,说明你们有人主持大局,你为啥在家不去上班呢?
 




    哎,不说也罢。
 




    哦,又遇到事情了?
 




    可这个老张,找不到了,有人说被李杀了,不知真假?
 




    李鹤鸣做的手脚?杀他,为啥?
 




    说他是共党。
 




    哦,要是共党,李肯定不会饶他,但是,工人怎么看待的?
 




    啥工人,都是农民。家里有田,养不活,掏煤,运气好,弄个油盐钱;运气不好,就是个棺材板了。哎,棺材板,还是老张在这儿的时候帮争取的。这些人,哪是人,都吃人不吐骨头呀!
 




    蒋镜青看看,开玩笑说,听你说的,咋像个共党分子呢!
 




    哎哟,吓死我了,这个玩笑可不是开着玩的,漆德会严肃起来说,早些年,说谁共党,那是时髦;如今,说你是共党,距杀头就不到一寸远了。
 




    这么严重?蒋镜青摇摇头说,要是有人诬陷,咋办?冤枉死的,不是很多吗?
 




    啥冤枉死的,谁知道呢?有些的地主老财,借机报复那些搞过农协的头头,你看看,到处的农协还在不?农协的头头都到哪儿去了?
 




    到哪儿去了?
 




    到土地庙报到去了。
 




    你说的这般吓人,蒋镜青故意伸一下舌头说,这个玩笑还真的不是开着玩的。
 




    不信?我说蒋先生,你要是到了,只管看风水,可不能胡说乱说。
 




    这个我懂,不过,到处白皑皑,哪儿也找不到蹄印,你知我知,我才问的。听你说的,你们那儿,要是真的共党,怕死吗?
 




    都是爹妈生的,肉体凡胎,咋能不怕?怕。但是,穷人就是想不通,都是爹妈生的,为啥地主老财吃香的喝辣的,穷人吃饱,留一条贱命,咋就那么难呢?就说大清朝吧,那时候,虽说也是这样,但是也没现在这么可怕——整天打仗,整天跑反,不是防着土匪,就是防着小炮队,如今都改成民团了,抢人家害人家,都合法了,咋办?
 




    那你们恨不恨他们?
 




    恨呀,但是,恨有什么办法呢?
 




    那你想过没有,他们是少数,穷人才是多数,如果都起来反抗,谁的力量大,我不说你也知道。
 




    可是,虽说多,但他们是一盘散沙呀。
 




    一盘散沙,如果兑入水泥,再加点水,不就能结合到一块了吗?
 




    但是,到哪找水泥呢?
 




    实际上,水泥就在他们中间。
 




    你,是共党?
 




    我不是。
 




    我看你才真的是共党,说出来的话跟煤矿的那个老张一个模子。
 




    是吗?蒋镜青站住了,把手伸出来焐着脸说,真冷,我还有点饿。又把手伸进怀里,拽出一个红薯递给漆德会说,前不着村后不巴店,只有这个了。
 




    漆德会笑了,指着蒋镜青说,你们算命的真狡猾,永远不说实话,说出来的都是模棱两可的;如果是这样,那你将来,做人可就难了。于是,接过去,在衣服上操操,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