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阿季洄九
22.人生冒险(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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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了,鹿振宇也大了,一家四口再挤在一起,实在不方便。
新家一楼有两间房,里间的天花板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洞,一个木头直梯斜架在上面,鹿南爬上去看了看,上面是一个用木板搭出的小阁楼。
木头的地板,木头的墙壁,木头的屋顶,她的身高刚好可以直起腰。
阁楼还有一扇窗,木头的窗框,韧皮纸糊的窗户,想要打开需要有一根木棍支撑着。
这种窗户她在电视里见过,就那个喊着“大郎吃药了”的潘金莲,开的那种窗。
她推开看了看,可以看到屋子侧边的小巷子,巷子幽暗狭窄,仅一人可过。
妈妈给她弄了块木板,当床,拿了个储物箱当衣柜,又想方设法搬了张书桌上来。
两个人气喘吁吁,好歹是把她的房间布置起来了。
鹿南跟只小蚂蚁似的,把自己的书和衣服一点点运上去,还没运完,就听见爸爸躺在楼下的床上大喊:“今天就算了,以后他妈的给老子安静点!就在人脑瓜子上面,吵得人不得安宁。”
爸爸一般不打人,只是有起床气。
昨晚太高兴,他打了一通宵麻将,今早又忙着搬家,现在正在补觉。
妈妈的小灵通早两年就想换了,信号不好,老是掉线,有主顾想联系她打扫卫生,都找不到她人。
于是,趁着这次机会换了个诺基亚,把置换下来的小灵通给了鹿振宇。
那个暑假,鹿南哪也没去,就待在闷热的阁楼里。
哪怕热得快中暑,她也不敢放下手中的书。
她没日没夜地温习功课,连晚上做梦都是自己辍学了,站在流水线上,周围是轰鸣的机器和上了年纪的大妈,她的头顶上方是一台不停歇的机器,有着一根又长又锋利的针,一下又一下地扎向传送带上的设备,她瞅着空隙把手中的零件装到设备上,可是手却被钢刺直接扎穿,死死地钉在传送带上,血流了一地,她却喊不出声。
致远中学是寄宿制,但鹿南一直走读,因为没交住宿费。
晚自习她最迟上到八点就必须走,再晚,她不敢骑车回家。
那一万元奖学金迟迟没有到账,一家人提心吊胆,妈妈三天两头地就往学校跑,最后得知要等到月底学校财务统一打款,没那么快。
学校离家很远,步行两小时,坐公交也要一个钟头,还不算上等车堵车的时间,家里狠下心给她买了辆二手的自行车,她每天骑着上学放学。
她还记得那天是九月二十八日,星期天。
本来该休息,可因为国庆调休,成了放假前的最后一天。
那天天气很好,老师把她叫到旁边,说入校奖学金已经到账,回去叫妈妈尽快把住宿费转给学校,争取国庆后就搬进宿舍,晚自习要讲课,别耽误进度。
她满心欢喜,忙不迭地点头。
也许她的人生就是这样,乐极容易生悲。
下午放学的时候,她感觉不对劲,裤子有些湿,还有些黏,她偷偷摸摸的,把手垫到屁股底下抹了一把,拿出来,手上有淡淡的血迹。
她愣怔了好一会儿,然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