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齐聚(第2页)

 “往北几百里,是当年辽国东北路统军司的驻地。” 

 “统军司是干嘛的?” 

 “管军事要塞,屯驻重兵。” 

 “那……像古罗马军团的驻地?” 

 “有一点像,布局更严谨。” 

 “他们挖不挖冻土下面的秘密?” 

 “……” 

 “辉哥辉哥!你看那些村子门口挂的红色和彩色布条,是做什么的?好漂亮!像圣诞节装饰!” 

 “是满族立杆祭祀用的,‘索罗杆子’,敬天敬祖。?幻.想?姬, ?首*发¢” 

 “哦!就像欧洲的五月柱?” 

 “作用相似。” 

 “那河怎么是黑色的?墨汁一样……” 

 “松花江上游的支流,黑河。水里含腐殖质多。”怀礼辉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以前小鬼子还在边上建过工事,细菌实验……” 

 克劳迪娅立刻像被按了暂停键,碧蓝的眼眸中跳动的光芒黯淡下去,小心翼翼地看着怀礼辉绷紧的侧脸线条,轻声说:“对不起,辉哥……” 

 这样的场景重复上演,一天不知多少次。克劳迪娅如同永远充满求知欲和旺盛好奇心的小麻雀,对掠过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河、哪怕一个地名路牌背后可能藏着的历史碎片和独特风俗都津津乐道。 

 她叽叽喳喳的问题如同密集的雨点落下。 

 怀礼辉的回应总是吝啬到极致,短促,精准,如同战地电台发送的加密代码。 

 有时候是几个字,有时候只是从喉间滚过一声模糊的“嗯”。 

 他专注地掌控着方向盘,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延伸的公路,似乎吝于给窗外变化的美景一丝余光。 

 但无论这问题多么天马行空或细微琐碎,无论他那颗被冰封的心在提到某些沉重过往时多么不愿意触碰,他都会回答。 

 以一种近乎执拗的、刻板的履行义务般的耐心,在发动机的持续嗡鸣声中,简短地给予她最首接的信息。 

 这份难得的“耐心”持续消耗着,却也在无形中将单调枯燥的驾驶时间撕开了一个个充满意外气息的口子。 

 车轮碾过数千里的路途中,克劳迪娅用她的声音织就了一张温暖的网,将怀礼辉那惯于沉入无声深海的情绪,一次一次地打捞上来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