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祸首正在三垣间!22.12.22(第3页)
后半部分的书册内容,则开篇留下‘休住,莫要再推演计算或者解释《回回历》中那些词汇,莫要仰观星辰,大惊怖藏于三垣。祸首正在三垣之间!’的字样。
天有三垣,天子象之。正朝,象太极也;外朝,象天市也;内朝,象紫微也。自古然矣。凡星辰斗数,先以密测,继以数推。(‘历家’进行描述天体运行规律的推算运数)。况诸事皆命于岁实,岁实既改,则月策、转终、交终与五星周,俱亦随日而改。后之畴人诸事俱仍旧贯,一无所改,寻源不得,而愈远愈差。(月亮和五星运行的有关常数应随时实测,但是《授时历》没有精密测算五星运动的位置问题)。
(古代天文历算之学,有专人执掌,父子世代相传为业,称为'畴人'。亦指精通天文历算的学者)。
而《大统》止遵旧法,一无测改。元统且并其消长削去之,以至中节相差九刻有奇。兼以闰、转、交三应,虽经元甲午一改,而犹未亲密,所当再正。夫应一差,则诸事俱差,而以之步历,无一可者。(指出《大统历》的诸应值未随时测算的疏漏,‘历理’主要是指对日、月、五星和四余中有关历法计算中若干要素的含义和计算方法进行讨论和解释)。故而,随时观象,依法推测;合则从,变则改。
黄道既移,而五星只是随黄道出入不过七八度,可见五星听命于日也。五星经度疾迟晋(顺)逆伏见随日远近,而纬度之出入亦随乎日之远近。盖日,君也,五星,臣也,故其听命有如此。月之晦朔弦望,固随日之远近。至于黄赤反复,其道出入黄道相距六度,亦未尝紊乱,是纬度之变亦随乎日之南北也。但日为君,而月象后,其迟疾之行则自其有所专制,而不若五星之尽听命于日耳。月道交日道,出入于六度,而信不爽。五星去而复留,留而又退而伏,而期无失,何也?太阳为万象之宗,居君父之位,掌发敛之权。星月借其光,辰宿宣其炁。故诸数壹禀于太阳,而星月之往来,皆太阳一气之牵系也。故日至一正,而月之闰、交、转,五星之率皆由是出焉。此日为月与五星之原也。(日、月、五星在宇宙间的位置关系如同国家的君、皇后和大臣的关系,行星运动受太阳引力控制,星斗的往来周期运动是因为受到太阳之气的牵引。)
以之推步,多有乖失。所以然者,日月有交食可证,作者尽心焉。五星无有,故自古及今此理未晰也。《回回历》则有纬度、有凌犯,稍为详密。
(《回回历法》是一套典型的色目人历表,由天文表与用表指南组成,可用于太阳、月亮、五大行星位置,也就是黄道经度和纬度、日月食以及月亮五星凌犯的推算。洪武皇帝登基后发现了郭守敬时代天方国色目人献上的‘关于行星的理论与实用性着作’,一时珍爱有加,更想利用它们来改革历法,于是命翰林院的两位翰林与几位在华的穆斯林开展翻译。可是,由于当初进献这些着作的人几乎已经是70年前来华的,这时也都不在中国了,只留下了只言片语,所以受到翻译的仅仅只是《回回历法》行星学说中的实用部分。理论部分和其他有关天文历法的着作则被忽视,尽管它们仍然藏在宫中。)
荆川先生师从箬溪先生研习《回回历法》(唐顺之曾追随顾应祥学习和研究,着有《勾股测望论》、《勾股容方论》、《弧失论》、《分法论》和《六分论》等“数论五篇”。成化十三年(1477年)秋天,南京钦天监监副贝琳(1429—1482)刊印了自己重编的《回回历法》,从而使更多钦天监外的学者能够接触到这部着作。《回回历法》原本是官方历法系统的组成部分,而正德十三年(1518),钦天监漏刻博士朱裕上疏请求修订历法,在指出《大统历》岁久失修的同时,也提到“《回回历》自开皇己未至今九百余年,亦有疏舛,连年推算日月交食算多食少,时刻分秒与天不合”等问题。),其徒
周述学有言‘历自颛顼以来,但能步二曜交食、五星顺逆之经,而于步纬度寂无闻焉。至我祖宗得西域经纬历,始闻推步经纬凌犯之说’。
(顾应祥写有《论回回历》一文,对《回回历法》的进行了简要介绍,唐顺之写有“《回回历法》议”,收录于其《历算书稿》十二册中。唐氏的不少议论周述学《神道大编历宗通议》和王肯堂《郁冈草堂笔尘》“历法”等条所收录。受唐氏工作影响,周述学对《回回历法》进行了更加深入的研究和讨论,主要观点见于其“日度”、“月度”、“五星经度”和“五星纬度”四篇专论)。
云云者,郭氏之下乘也,死数也。弧失圜术云云者,郭氏之上乘也,活数也。死数,言语文字也。活数,非言语文字也。得其活数,虽掀翻一部《历经》,不留一字,尽创新法,亦可以不失郭氏之意。得其死数,则挨墙傍壁,转身一步倒矣。……如步日躔中,盈初缩末限用立差三十一,平差二万四千六百,此死数也。又如步月离中,用初末限度一十四度六十六分,此死数也。历家知据此死数布算而已。试求其所以为平差、立差之原,与十四度六十六分之数从任处起,则知活数矣。夫知历理又知历数,此吾之所以与儒生异也。知死数又知活数,此吾之所以与历官异也。(唐顺之十分重视“历理”的探究,对他来说,有关“七政盈缩迟疾之所以然”的“历理”虽然重要,但却不能脱离开“畴人布算积分之实用”,“历数”又有“死数”与“活数”之分。“死数”就是已经编制成文的历法和历表,而“活数”则是编制历法的数学方法,研究历学最好的途径是兼通“历理”与“历数”、“死数”与“活数”。)
可客观情况的限制下,唐顺之还是在‘凌犯’问题上碰壁,只能参照中国历学中的相关知识,对残本《回回历法》的术文以及立成表进行一些综述和解释,最后得出的一系列似是而非的结果。为了解决疑难,唐顺之不惜通过某种方法找到了那几个天方国色目人的笔记手稿。根据其中癫狂离奇的记载进行推测解读,最后发现问题的根源竟然指向了脚下的大地,正在产生某种莫名的影响,时时刻刻在日月五星之间,导致计算的星道轨迹产生偏差。这个难以解释的偏差,被唐顺之称之为‘最高行度’。并且这是一个无法测准的‘活数’,就像活物一般变化不定难以琢磨,一切盈缩入历,都必减去那个‘最高行度’,这一切都导致唐顺之的五星纬度陷入难产。作历造月道而不造星道,盖未备事也。星道委曲万殊,所以不容易造也。(《回回历法》中“中心行度”这个概念表示的太阳和五星的平黄经;对太阳来说,它指的是太阳相对于偏心圆中心运动过的黄经度数;而对月亮和五星来说,它则是指本轮中心相对于均轮中心运动过的黄经度数。“最高”在《回回历法》中所指的是太阳和五星的远地点,而“最高行度”则是指它们离开远地点的黄经度数。在计算太阳和五星中心差的引数(也就是平太阳和五星本轮中心到它们远地点之间的黄经度数)时,往往要从它们的平黄经(平太阳和五星本轮中心到春分点之间的黄经度数)中减去“最高行度”。唐顺之把“最高行度”误解成由岁差造成的盈缩分损失,因此也就把减“最高行度”误解成了对这种损失的补偿。)
故此,活数之所存,祸首正在三垣之间!
(天上三垣之间游移不定的存在,导致了活数扰乱。)
——《save》——
这玩意儿哪怕是对着论文,我都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