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信仰之力

    记仇的余初晏没理赵景泽,既然赈灾队伍来了,这里就不归她管了。
 




    板着脸就往洞外走,途径神婆时,后者伸手想拦,却像被什么蛰了一口,迅速收回手。
 




    二丫跌跌撞撞跟在她身后,光着的脚被碎石划破也不在意。
 




    贺家军迅速将村民围困起来,为首的神婆更是直接拿下。
 




    贺鸣朝着余初晏颔首,余初晏也没给他好脸色。
 




    走到洞外,白茫茫的一片惹得余初晏眯起眼,鼻间是冷冽的空气,比洞穴里潮湿古怪的气味好受多了。
 




    身后有人跌倒,摔进积雪中,她回头发现是二丫。
 




    又将她提起来,目光落到她冻得皲裂的脚上,“跟着我做什么?”
 




    二丫被雪光刺得泪流满面,拼命抓着余初晏不愿松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余初晏无奈,朝洞外的贺家军士兵挥挥手,找他们拿了块兽皮毯裹着她扔在马上。
 




    从未骑过马的二丫很不安,目光惶惶地望着余初晏。
 




    “何时下山?”余初晏问士兵。
 




    士兵拿捏不准,不敢作答。
 




    余初晏耐心地等了会,直到贺家军压着村民出洞。
 




    因着最终没闹出人命,贺鸣只口头警告他们一番。
 




    虽说领路的孩子曾言村中并非头一次举行类似的山神献祭,但证据不足情况下,贺鸣到底没法治罪。
 




    神婆对着余初晏神神叨叨感谢一番,大概意思为若不是因为余初晏,赈灾队伍也上不来村落,村民也无法获救。
 




    余初晏不置可否,即使这群村民此番活下来了,日后迟早会因常年活祭死于非命,因果报应。
 




    目送村民离去,余初晏问二丫:“你不和你的爹娘回去吗?”
 




    二丫垂着眼,摇头,“不了,他们抛下我了。”
 




    余初晏点点头,她能理解被父母抛下的心情,因为她同样如此。
 




    她抬起右手臂,龙脉还附在上头,“你该回去了。”
 




    龙脉依依不舍,也知该与余初晏分别,乱蹭了一会才一步三回头离开。
 




    路上还将试图靠近余初晏的赵景泽撞开。
 




    好端端走在路上的赵景泽:“?”方才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到他了,可他周围分明没有它物。
 




    “阿晏。”赵景泽期期艾艾喊她,踟蹰不敢接近。
 




    余初晏看他一眼,语气很冲,“做什么?”
 




    “那是我的马……”赵景泽眼巴巴在她与二丫之间来回望,“她就是那位‘祭品’?”
 




    余初晏当然知道是赵景泽的马,所以才将二丫放在上面。
 




    顺手摸了摸马头,棕马打了个响鼻,乖顺地由着余初晏接近。
 




    赵景泽心酸了,不知是酸谁,这匹马他费了很大的功夫才驯服,平时脾气不怎么好,除了他也不怎么叫人近身。
 




    现在余初晏说摸就能摸,放个陌生人在它身上也不闹腾。
 




    余初晏也是,对马、对一个小丫头都比对他好。
 




    周围的士兵撤得差不多了,剩下几人护卫太子,安静地候在不远处。
 




    余初晏牵着马往前,头也不回招呼赵景泽,“走了,你留在这当山神吧。”
 




    赵景泽这才追上去,皂靴踩在雪上,咯吱作响。
 




    “阿晏,你在此处做什么?”他垂头观察余初晏的神情。
 




    余初晏撇嘴:“太子殿下忙着赈灾,费心管我做什么?”
 




    赵景泽用尾指去勾余初晏的尾指,见她只是冷冷瞥一眼,并未将手抽走,又得寸进尺去握她手。
 




    握住后还得意地晃了晃,被余初晏瞪了一眼,“干什么?你那天不是说我太冷漠吗,太子殿下离远些,可别被我冻坏了。”
 




    “我错了,阿晏原谅我嘛。”赵景泽讨饶,“真错了,我不该这么说,我已经弄明白阿晏的良苦用心了……”
 




    一路上小龙崽子都在翻来覆去道歉,念得余初晏不胜其烦。
 




    等到了村落中,她毫不犹豫将赵景泽赶走,让他去干正事。
 




    而余初晏则抱着二丫,去她家中。
 




    二丫原本抗拒不已,余初晏瞥一眼她,“去把你的衣服鞋子穿好。”
 




    二丫一愣,吸着鼻子指路。
 




    因着村民还被压在广场上,两人畅通无阻来到摇摇欲坠的土坯房中。
 




    屋顶的残雪被清理得很干净,只覆着一层薄薄的冰,二丫指着屋顶说是她清理的。
 




    余初晏轻“嗯”一声,夸她能干,二丫眼泪又落下来了。
 




    边哭边从房内翻出她打满补丁的夹袄穿上,那是她唯一一件塞着棉絮的冬衣,又找了双不怎么合脚的鞋子。
 




    从床头的砖头后摸出十来个铜板,紧紧收在怀中,抹着眼泪牵余初晏的手,她方才偷看到赵景泽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