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黑幕

    “也不知道,二哥在齐云社练的如何了,他不在家,我好想他啊。”梁瑶吃着吃着便放碗筷,仰天叹息。


    平日里,梁志和梁悦都有自己的正事做,常常不在家,只有梁刚做散工有一搭没一搭的,经常留在家里陪梁瑶。就算是出门做工,他也经常带着梁瑶。所以梁瑶最爱粘着二哥了。


    现在梁刚都去齐云社快小半旬了,成天忙着训练也没功夫回来看他们。


    梁瑶一个人是真的无聊。


    “那不如我们明日去齐云社探望下他吧。”梁志和看出梁瑶心中所想,温声提议。


    “行啊,明天上午我有空。”梁悦吃完饭,搁下碗筷,痛快地同意了。


    最近在她的认真培训之下,郑山已经具有一位八卦狗仔的基本素养了,能追能跑、会写会画。这两天她把西街酒楼那边的八卦事件交给他跟进处理,她自己也能松快松快。


    翌日早上,三人带着些果子吃食、衣裳被褥来到了齐云社门口,敲门与前来开门的杂役说明了来意。


    胡邹邹人躲在大门后,只漏出一只脑袋,上下打量了下梁悦三人:“你们找谁?”


    “我们是梁刚的家人,想给他送些吃食衣裳。”梁志和礼貌地回复。


    “哦,新来的那个大个儿啊,那你们去后门等着,我去喊他。”胡邹邹脑袋一缩,“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有劳……”有劳小哥这句话才说出两个字,大门就毫不客气地在梁志和面前合上了。


    这打工人态度还挺拽啊,梁悦心道。


    三人在后门等了半炷香的功夫,一个身着宽大肥硕地袍服的熟悉身影一瘸一拐地走来。


    “二哥!”梁瑶首先惊喜喊出声,蹦蹦跳跳地扑上去。


    梁刚嘴角上扬,摸摸梁瑶的脑袋。


    “你这脚是怎么了?还有这衣服怎么这么不合身?”梁悦眼尖,一眼看出不对劲,率先发问。


    此时的梁刚来报道时的脸上的热血期待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易察觉的麻木苦涩。


    梁刚拍拍自己的鞋子,无奈道:“没什么。鞋子有些不合脚,踢蹴鞠的时候扭到了,过两日就好了。”


    那日,他听胡邹邹的“好心”推荐来到了胡氏杂货店,花了重金买了一套店家极力推荐的“齐云社新人必备大礼包”。


    结果拿回寝室一试,衣服是过宽过松的,鞋子是一高一低的。


    拿回店里想换货,那刚刚热情洋溢的店家和换了个人一样冷若冰霜地指了指旁边贴着的一张蝇头小楷


    ——一经离柜,概不退换。


    梁刚吃了个哑巴亏,退而求其次:“那店里的师傅帮我改下尺码总行吧。”


    店家伸出两只手指:“改一次二两银子。”


    梁刚摸了摸怀里所剩不多的银子,他还得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呢,交了他就没钱了。只能灰溜溜离开。


    回到社里,他嚷嚷着找胡邹邹负责:“那胡氏杂货店和你一个姓,定是你家开的,你得赔我!”


    那胡邹邹不耐烦地翻翻白眼:“我姓福,叫福邹邹,和胡氏有什么关系哦?你怕是有点耳疾哦。”


    黑店!奸商!黑心销售!在这玩什么口音梗啊!


    梁悦一听就要暴起了,这坑蒙拐骗的也太明显了:“齐云社的人呢?主管也不管管?”


    梁刚苦笑:“你猜齐云社的主管姓什么?他姓胡,那胡氏杂货店就是他族人开的。”


    接着他又叹了一口气:“若是只是这样便也罢了,我只管安心踢球便是。可是那蹴鞠场上才是最令人失望的……”


    梁刚与其余六个新人合住一间寝室,睡得是大通铺。这齐云社大大小小的活,上到老社员艺人们盥洗用的热水,下到齐云社里里外外的洒扫都由他们七人负责。


    他们七人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天天这些杂活就已经把他们累的够呛,结果好不容易有空想去蹴鞠场上练习练习,却被那些老社员们横眉冷对:“你们占了我们的蹴鞠场,我们去哪里练?”


    只好又把位置让出来,另外找了个杂草丛生的地方互相练习。


    也没有师父教他们,他们想去偷偷窥看老社员们怎么踢的,却被驱赶走。


    中间有一场小型比赛,齐云社故意让未经练习的新人先上一场。毫无疑问地输给其他队之后,又让经验丰富的老社员救场似的扳回比分。


    新社员的士气更加低迷。


    一个心思活络的新人拎着两坛好酒叩开了一位艺人的房门。


    然而当他表明想学师的来意后,却被那位老艺人指着鼻子骂:“黑心肝的东西,你才来几天就想取代我的位子了?做梦!”


    有好几个人受不了这心里生理的双重打压,找到胡烈烈表明想退社回家的意愿。


    胡烈烈头也不抬,翻看账本:“退社可以,报名的钱不退。”


    来人一拍桌子,义愤填膺:“你们齐云社怎么这个样子?我要出去向所有人说你齐云社骗人财钱,打压新人,丧尽天良!”


    有意思,胡烈烈这才抬头看着眼前的几个红着脖子的年轻人,冷哼一声:“你出去说吧,看看谁信?我齐云社可是实打实培养出不少新艺来,比赛成绩在整个大宋也是遥遥领先。”


    他的目光在这几人脸上轮流转:“成角儿,哪有那么容易?那些老社员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于是,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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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为了家里辛苦凑足的报名费不打水漂,或是信了胡烈烈说的“大家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熬过来就好了。”更多的人咬牙继续待下去,只有两个人放弃中途退出。


    梁刚有些迷茫。他曾经觉得自己是个能吃苦的人,但是这次他居然也曾出现过退缩的心理。成为一名艺人,真的要如胡主管所言,慢慢熬下去?等他也成了老社员,是不是就不用吃这份苦了?


    “你们说是不是我太娇气了,才会想过放弃?”他问。


    梁志和斟酌着开口:“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屁嘞”,梁悦突然爆粗口把几人下了一跳。


    “齐云社有毛病吧,在这养蛊呢?非得把好好的苗子磋磨一顿,身心打压,再深陷这种勾心斗角的氛围里,谁还有心思好好练球?”


    就不能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的培养机制吗?


    梁悦一顿输出,说的话将几人听的一愣又一愣。


    养蛊这个词还真是……梁志和扶额,但是话糙理不糙,三妹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梁刚如梦初醒般:“所以,不是我的问题?”


    梁悦肯定:“你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齐云社!”


    梁刚心里激起一阵暖流。这段时间他时常陷入自我怀疑之中,觉得自己太脆弱了,对不起三妹的银子、对不起大哥的教导,对不起四妹的期待,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在被子里偷偷抹过眼泪。


    太丢人了,幸亏没人知道。


    现在好了,他确认了自己没有问题,阳光又重新回到这个年轻人的脸上。


    但是梁悦可没有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她像听见自己孩子在幼儿园受委屈的家长一样,当下决定要找齐云社理论个清楚!


    梁悦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前往主管胡烈烈的会客厅。


    去的路上,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面孔。


    一个身穿一件缀着金丝绣成的祥云纹的亮红色锦袍,腰间玉带镶满了宝石的红光满面、身形丰腴的青年男子在两个随从的簇拥下往里头走去。


    那场景莫名让梁悦想起一道菜——剁椒鱼头!


    胖胖的鱼头再舀上几勺鲜红的剁椒。


    像的很,像的很。


    瞧这伙人去的方向与他们倒是一样。


    那胖头鱼不情不愿地开口:“我都说了我不愿踢蹴鞠,风吹日晒,累死了!”


    年纪大些的随从苦口婆心地劝道:“郎君,这可是贵妃娘娘亲自嘱咐的,让您务必抓住此次机会。再说了,我们都打点好了,绝对不会让您受苦的!”


    梁悦想起来了,这人不是之前在樊楼门口遇见的醉胖子吗?


    他也来踢蹴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