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黄雀在后(第2页)

那句模糊嘶哑的“天华引…救…她？”如同诅咒在陈瑞混沌的脑海里回荡。

难道逼死师傅，和掌握着拯救雨薇唯一希望钥匙的……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荒诞而残酷的可能性，几乎要将他残存的理智彻底撕裂。

“你……”

姜凌霜婆婆嘶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究竟是敌是友？你要什么？”

她的目光死死锁在那疯和尚脏污不堪的破袍上。

蛇杖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应对任何变故的准备。

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远超自身层次存在的无力戒备。

疯和尚背对着他们，似乎对姜婆婆的质问充耳不闻。

他只是抬手，摩挲着腰间那巨大的、沉甸甸的朱红酒葫芦。

指尖在那粗糙的木质表面划拉着，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又像是在确认某些更本质的东西。

他身上那股浓烈而混乱的酒气，仿佛自成一体。

与外界的空间乱流、风沙呼啸格格不入，构成了一方诡谲的小天地。

良久。

一声极低、近乎于呢喃的低语混杂在风沙里飘荡过来。

破碎、扭曲，带着梦呓般的混乱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佛不渡……人亦杀……天……岂肯引……”

“……无路走……无路回……尽头……唯有……”

最后一个字被风猛地撕碎，湮灭无踪。

但他并未回头，只是提着那巨大的酒葫芦，摇晃着，踉跄着。

再次一步迈出，身影如同虚幻的水墨画，在空间轻微的波动中。

瞬间变得模糊，下一刻便已在数十丈开外。

方向，赫然依旧是——那法则扭曲、混沌弥漫的深处。

万象断流峡核心的方向！

他看似醉态，步伐杂乱无章，速度却诡异得惊人。

一步一幻灭，迅速融入那片沸腾的空间乱流，消失了身影。

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原地浓烈的酒气。

以及石窟前，四个身陷绝境、各自濒临崩溃边缘的人。

“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