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心中所念(第2页)

粗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死寂的厂房二楼回荡。

他身上新伤叠旧伤，血肉模糊，左臂的灰绿色毒痕蔓延过肩膀。

嘴角淌下的黑血粘稠如墨。

但他站在鹰爪的尸身旁，缓缓抬起那沾满红白血污的拳头。

环顾废墟之上残余的杀手。

眼神依旧如出鞘的凶刀，带着碾碎一切的血腥与疯狂。

嘶哑的声音穿透压抑的寂静：

“现在……轮到凌川……还有我的玉露水了……”

血珠顺着他断裂的眉骨滴落，砸在废墟上，溅开一小团暗红。

陈瑞的拳骨深深陷在钢铁与血肉的混沌里，指缝间黏腻温热。

鹰爪的身体瘫软在扭曲的管道凹坑中，额骨塌陷的拳印周围。

红白交织的液体正缓缓浸润冰冷的金属管壁。

粗重如风箱撕裂般的喘息从陈瑞喉咙里挤出，每一次都带着灼烧肺腑的血腥气。

视野发黑，耳中轰鸣，左臂灰绿色的毒痕已爬过肩膀。

像一条致命的藤蔓缠向脖颈，麻痹感吞噬着半侧身躯。

他奋力拔出嵌在破碎头颅和钢铁中的拳头。

粘稠的血浆混着碎骨拉出令人牙酸的丝线。

他踉跄一步，强撑着没有跪倒，染血的视线扫过二楼这片炼狱般的钢铁丛林。

残余的杀手们如同见了厉鬼，个个面无人色。

在弥漫的硝烟和血腥气中步步后退。

方才那暴君般碾碎一切的凶威，已刻进他们骨子里。

“凌川……滚出来！”

陈瑞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音量不高。

却像冰冷的铁锥凿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玉露水……交出来！给你……最后……全尸！”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就在陈瑞侧后方，那条被鹰爪砸出巨大凹陷的粗大通风管道顶端。

一块因剧烈冲击而松动的金属挡板，发出沉闷的“哐当”声。

向下滑开了半尺。

几乎是同时，一道灰色人影如受惊的老鼠。

手脚并用地从那缝隙中挤出，滚落在地，又连滚带爬地挣扎站起。

头也不回地朝着厂房深处一个半塌的安全通道口发足狂奔！

是凌川！

他身上的衣衫被汗水和管道内的油泥浸透得斑驳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