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设(第2页)

 

悸言的动作快得惊人。

 

他一步上前,高大的身影瞬间将顾闻衍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同时也挡住了周围大部分探究的视线。

 

他伸出手。

 

不是递腰带。

 

而是直接探向顾闻衍赤裸的腰侧!

 

顾闻衍瞳孔骤缩,以为这混蛋要动手,下意识想躲!

 

原本肥大的迷彩外套,被这条腰带在腰间狠狠一勒!

 

瞬间!

 

**宽大的外套被强行收束!**

 

**紧贴在顾闻衍的腰身上!**

 

**勾勒出那截纤细得不可思议、却又带着少年力量感的、惊心动魄的腰线轮廓!**

 

上半身那原本赤裸敞开的部位,也终于被勉强拢住的外套遮住了大半,只留下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

 

做完这一切,悸言才松开攥着顾闻衍手腕的手。他的动作快到顾闻衍都没完全反应过来。

 

悸言微微后退一步,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翻涌着暗流的寒潭,沉沉地、一瞬不瞬地锁在顾闻衍脸上。他的呼吸似乎比刚才急促了一丝,冷白皮的耳根处,一抹极淡、极不自然的红晕,如同滴入水中的墨迹,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冰冷,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砸在地上:

 

“穿、好。”

 

“出、来。”

 

“集、合。”

 

说完,他不再看顾闻衍那张因为震惊、羞耻、憋屈而涨红的脸(腰带勒得他有点喘不上气),转身,迈开长腿,头也不回地朝着换衣间外走去。背影挺直,却比来时更加紧绷,周身那股低气压仿佛凝成了实质的冰霜,让周围看热闹的学生瞬间作鸟兽散。

 

顾闻衍僵在原地,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按在被勒得生疼的腰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条粗糙帆布腰带紧箍在皮肤上的触感,还有刚才悸言手指擦过腰侧时那转瞬即逝的、冰凉的、带着薄茧的触感……

 

操!

 

这混蛋!

 

借个腰带而已!

 

至于勒这么紧?!

 

想把他腰勒断吗?!

 

还有那眼神……跟要把他生吞了似的!

 

顾闻衍憋屈得要爆炸!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勒得曲线毕露的腰身(虽然被外套遮着,但轮廓清晰),再看看周围那些想笑又不敢笑、眼神古怪的同学……

 

一股巨大的社死感和被强行“塑形”的屈辱感席卷了他!

 

“看什么看!再看眼珠子给你们挖出来!” 他色厉内荏地冲着周围吼了一嗓子,然后一把拉上隔间布帘,动作粗鲁地把自己那件歪斜的t恤领口胡乱整理了一下(虽然没什么用),才臭着一张仿佛全世界欠他八百万的脸,拖着被勒得难受的步子,走出了换衣间。

 

外面,悸言已经站在集合队伍的最前面,身姿挺拔如松,仿佛刚才换衣间里那个眼神深沉、动作粗暴的人不是他。

 

陆黯煜和祁枫珩凑到顾闻衍身边。陆黯煜眼神贼亮,压低声音:“顾哥!言哥刚才……那眼神!那动作!那腰……咳!那腰带勒得……啧啧啧!他绝对是故意的!宣示主权!” 祁枫珩也连连点头,一脸“我懂”的表情。

 

“闭嘴!滚!” 顾闻衍没好气地一人踹了一脚(没用力),捂着被勒得发疼的腰,异色瞳恶狠狠地瞪着前面悸言挺拔的背影。

 

操!

 

军训?

 

这他妈是来受刑的吧?!

 

水深火热!暗无天日!还附带强制塑形和社死套餐!

 

操场上尘土飞扬,初秋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却吹不散几千号学生挤在一起散发的躁热和汗味。教官们穿着笔挺的迷彩,板着脸,拿着扩音器维持秩序,吼声在空旷的基地上空回荡。

初一三班的位置靠前。顾闻衍臭着脸,顶着宿醉未消的头痛,捂着被那条帆布腰带勒得又疼又痒的腰,感觉浑身都不自在。那腰带粗糙,箍在皮肤上摩擦着,时刻提醒他换衣间里那场憋屈的“塑形”和悸言那能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他烦躁地扭了扭腰,试图让腰带松一点,结果只是勒得更难受。

 

“各班注意!列队!肃静!” 主席台上,总教官拿着话筒,声音洪亮,“闻衍同学,上台发言!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更多的是好奇和打量的目光聚焦过来。

 

顾闻衍:“……”

 

操!

 

他差点忘了这茬!发言?!他现在头昏脑涨,腰疼得要命,嗓子干得冒烟,只想找个地方瘫着!发个屁的言!

 

陆黯煜在旁边激动地捅了捅他,压低声音:“顾哥!到你了!快上去!跟言哥并肩作战!” 祁枫珩也投来鼓励(看戏)的眼神。

 

悸言已经面无表情地迈步,朝着主席台侧面的台阶走去。身姿挺拔,步伐沉稳,仿佛刚才换衣间里那点暗流涌动从未发生过。

 

顾闻衍看着他的背影,再看看那高高的、铺着劣质红毯的主席台,一股巨大的抗拒感涌上心头。他烦躁地抓了把金毛(帽子早摘了,狼耳警惕地支棱着),异色瞳里全是“老子不干”的暴躁。

 

他磨磨蹭蹭地跟在悸言后面,上了台阶。劣质红毯散发着灰尘味。主席台上视野开阔,底下黑压压一片脑袋,无数道目光聚焦上来,让他感觉像被架在火上烤。宿醉的头更疼了,被勒紧的腰也更难受了。

 

总教官把两个话筒分别递给悸言和顾闻衍。

 

悸言接过,站得笔直,深邃的眼眸扫视全场,自带一种冰冷的压迫感,瞬间让底下嗡嗡的议论声小了不少。

 

轮到顾闻衍了。

 

总教官把话筒递到他面前,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顾闻衍同学,你先来吧?说说对新学期的展望和军训的决心?”

 

顾闻衍看着递到面前的话筒,再看看底下几千双眼睛,胃里一阵翻涌(宿醉+紧张)。他憋着一股邪火,烦躁地一把抓过话筒,动作幅度大得差点把话筒线扯断!

 

他没有像悸言那样站得笔直,反而微微弓着背,一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按着被腰带勒得发疼的腰侧,眉头紧锁,脸色因为宿醉和憋屈显得格外难看。金色的狼耳也因为紧张和烦躁微微抖动着。

 

他深吸一口气,凑近话筒。

 

刺耳的电流声“滋啦”响起,震得底下人纷纷捂耳朵。

 

顾闻衍被这噪音弄得更加烦躁,他眉头拧得更紧,异色瞳里燃烧着“毁灭吧赶紧的”的火焰,对着话筒,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不耐烦和一种“老子烦透了”的敷衍,清晰无比地砸向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