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陆黯煜眼珠一转,坏水直冒,“顾哥豪气!那就……连喝三杯!纯的!啤酒!”他指了指桌上刚开的一扎冰啤酒。“就这?”顾闻衍嗤笑一声,满脸不屑,“看不起谁呢!”他二话不说,抓起三个空杯子,“咚咚咚”倒了满满三杯,冰凉的泡沫溢了出来。在众人(主要是陆黯煜和祁枫珩)的起哄声中,他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杯接一杯,三杯冰啤酒瞬间见底!“好!顾哥牛逼!”陆黯煜带头鼓掌。顾闻衍把最后一个空杯往桌上一顿,发出一声脆响,下巴微扬,深灰色的狼耳朵得意地抖了抖:“小意思!”然而,他显然高估了自己空腹喝酒(之前ktv也喝了点)又吃了大量辛辣火锅后的承受力。那三杯冰凉的液体混合着翻腾的火锅辣意,如同点燃的引线,迅速在他胃里烧了起来,然后直冲天灵盖!起初只是觉得头有点晕,包厢里嘈杂的声音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布。接着,眼前的景象开始有点晃,陆黯煜那张幸灾乐祸的娃娃脸变成了重影。他甩了甩头,试图保持清醒,但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和热意席卷而来。“操……”他低骂一声,感觉脸颊滚烫,身体发软,连坐直都有些费力。他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旁边的冰可乐,手指却有点不听使唤。“顾哥?你……没事吧?”祁枫珩最先发现不对劲,顾闻衍的脸红得有点吓人,眼神也开始迷离。“没……没事!”顾闻衍强撑着,声音却明显带了点含糊的醉意,“老子……千杯不醉!”他试图站起来证明自己,结果刚起身,脚下就是一个趔趄,差点带倒椅子。一只微凉的手及时而有力地扶住了他的胳膊。是悸言。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顾闻衍身边,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安稳感。他扶着顾闻衍的手臂,让他重新坐稳,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沉静地看着他,声音低沉:“醉了。”“谁……谁醉了!”顾闻衍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炸毛反驳,只是那声音软绵绵的,毫无威慑力,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他试图推开悸言的手,却使不上力气,反而把自己推得又晃了一下,深灰色的狼耳朵也软趴趴地耷拉下来,透着一股委屈巴巴的醉态。悸言没理会他的嘴硬,直接对其他人说:“我带他回去。”陆黯煜和祁枫珩看着顾闻衍那明显神志不清的样子,也不敢再闹,赶紧点头:“好好好!言哥你赶紧带顾哥回去吧!”悸瑶也关切地看了看自家嫂子:“哥,路上小心点。”悸言微微颔首,然后手臂穿过顾闻衍的腋下和膝弯,稍一用力——**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唔……”骤然腾空的感觉让顾闻衍发出一声模糊的呜咽,他本能地伸手环住了悸言的脖子,把滚烫的脸颊埋进了悸言带着火锅烟火气和淡淡冷香的颈窝里,像只寻找温暖巢xue的幼兽。那条三花色的大尾巴也无意识地垂落下来,软软地搭在悸言的手臂上。悸言抱着他,步履沉稳地走出了喧嚣的火锅店。晚风吹在顾闻衍滚烫的脸上,带来一丝凉意,他舒服地蹭了蹭悸言的颈窝,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什么,大概是骂陆黯煜灌他酒之类的。回到林逸家别墅,客厅里静悄悄的,林逸似乎已经休息了。悸言抱着顾闻衍,径直上了二楼,熟门熟路地进了他的房间。房间里还弥漫着少年人的气息。悸言动作轻柔地将顾闻衍放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顾闻衍一沾到熟悉的床铺,就像只终于找到窝的猫,舒服地喟叹一声,胡乱地踢掉了鞋子,身体蜷缩起来,抱着一个枕头,把脸埋了进去,只露出一点金色的发顶和那对软塌塌的狼耳朵。悸言站在床边,看着床上那团毫无防备、散发着酒气和暖意的“蚕蛹”。他俯下身,帮顾闻衍把蹭乱的卫衣下摆拉好,盖住一截劲瘦的腰。指尖不经意碰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滚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就在悸言准备起身去给他倒杯水时——一只带着热意的手,突然从被子里伸出来,精准地抓住了悸言的手腕。“别……别走……”顾闻衍的声音闷闷地从枕头里传出来,带着浓重的醉意和一种平时绝不会有的、近乎撒娇的依赖感。他抓着悸言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固执的不肯松开。悸言的动作顿住,低头看着那只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顾闻衍似乎觉得不够,又迷迷糊糊地把脸从枕头里侧过来一点,露出一只水汽迷蒙、带着醉意的异色瞳,脸颊红扑扑的,嘴唇因为酒意而显得格外红润。
他看着站在床边的悸言,眼神迷离又带着点执拗,声音含混不清,却清晰地砸在悸言心上:
“你……跟我睡吧……”他打了个小小的酒嗝,把悸言的手腕抓得更紧了些,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像是在邀请,又像是在宣告,“我……不嫌弃你……”最后几个字,带着一种醉酒后特有的、理直气壮的傻气。悸言:“……”他看着床上那个醉得神志不清、却异常坦诚地发出邀请的金毛猫妖,看着他迷蒙的异色瞳,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听着那句“不嫌弃你”……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混合着怜惜和某种更深沉的东西,猛地冲撞着悸言冰封已久的心防。他眼底深处那万年不化的寒冰,在这一刻,仿佛被这醉醺醺的、滚烫的直球,彻底击碎,融化成了温热的泉水。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挣脱那只抓着他的手。他只是沉默地、动作极其自然地,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掀开了顾闻衍被子的一角,躺了进去。床垫微微下陷。顾闻衍似乎感觉到了身边的热源,立刻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他松开悸言的手腕,转而用滚烫的手臂紧紧环住了悸言的腰,脸颊在悸言微凉的羊毛衫上满足地蹭了蹭,发出舒服的喟叹。那条三花色的大尾巴也极其自然地、带着点占有欲地,**卷上了悸言的小腿**,尾巴尖儿还无意识地、轻轻勾着悸言的脚踝。悸言的身体在顾闻衍抱上来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又缓缓放松下来。他伸出手臂,将那个滚烫的、带着酒气和依赖气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圈进了自己的怀里**。顾闻衍在他怀里拱了拱,找到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呼吸很快变得绵长安稳,带着点小小的鼾声。那对耷拉的狼耳朵,也完全放松地贴伏在金色的发丝间。悸言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暖黄色的夜灯勾勒着顾闻衍安静的睡颜,褪去了平日的嚣张和暴躁,只剩下毫无防备的柔软和依恋。他的目光在那张脸上流连,最后,极其克制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重,**在顾闻衍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极轻、极轻的吻**。如同羽毛拂过水面,没有惊起一丝涟漪。然后,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怀里的人完全纳入自己的气息和守护之中。他的下巴轻轻抵在顾闻衍柔软的发顶,感受着那金发的触感和怀中人平稳的心跳。房间里一片静谧,只有两人交错的、安稳的呼吸声。窗外,城市的霓虹透过窗帘缝隙,投下几道变幻的光影,在相拥而眠的两人身上温柔流淌。悸言缓缓闭上眼睛,冷峻的眉宇间,是前所未有的、冰雪消融后的宁静与满足。顾闻衍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这份沉甸甸的安稳和温暖,无意识地在悸言怀里蹭了蹭,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嘴里含糊地嘟囔了一句梦话:“死冰块……糖……我的……”那条卷在悸言小腿上的三花色尾巴尖儿,也轻轻地、安抚性地蹭了蹭。悸言的嘴角,在黑暗中,极其缓慢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清浅却无比真实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