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解玉(第2页)

半人高的貍奴第五次检查窗边那扇屏风时,闻朝意忽地心有所感。

不由多想,便押上全数修为,赋于琴音中,役使灵猫,朝屏风右下方,一处毫不起眼,看上去像是无意间挂上的风干花瓣袭去。

屏风应声而倒,摔裂作数截。

被推至一旁的茶壶茶杯被琴音震碎,掺了药的茶水混着碎瓷,顷刻间洒了满桌,房间中药的香甜却并未加重,反倒是散了些许。

随着那片风干的花瓣被损毁,催化药物的阵,当真被闻朝意,从最薄弱的一处阵眼击碎。

只是他尚来不及放松,便感到笼罩着房间的那道结界,在阵破开的同时,被一道窗外传来的魔气,轻易瓦解。

破碎的结界抵挡了大部分魔气,闻朝意一时间难以辨明其源头,咬着牙役使灵猫冲向窗户的破口处,试图短暂抵挡来者,自己借机跃出房间。

这本应是殊死一搏,窗外的人影却只侧身让了让,丝毫没有对他动手的意思。

熟悉的声线里满是安抚的意味,温声说着:“璞璞,是我,别怕。”

“……二爷?”

男人在他不敢相信的疑问声里,跃入了房间内,踩着满地狼藉走向了他。

闻朝意为了找寻阵眼所在,一直都未关上过天眼。

此时奚醉对他毫无隐瞒,魂相上密密麻麻的天谴,以及心口处的那道“生”字无法作假,皆证实了,来者便是魔君本尊。

“蔺泠传讯给我,说你被人下了药,不解必死,”奚醉道,“我无法确定真伪,但事关于你,我总得来看看。”

闻朝意想起身迎他,才发觉自己的双腿早已没了力气,不得不撑着桌案,问的却是:“那……药炉呢?”

“孤鹰看着,我离开一晚风险不大。”
奚醉走桌边,将他拉入怀中,探了一下脉象,皱眉道:“药性太烈,不解的话,哪怕能保住性命,经脉也会严重受损,导致日后无法修行。你不惜耗空修为破开阵法,是不愿与人行房,还是……”

“只想和你,”闻朝意直言,“二爷若是不愿,就给我个痛快吧。”

夜风从破开的窗口处吹了进来,房内的药气基本散尽,只有闻朝意体内那些,仍无法解除。

他衣着单薄,又全数汗透,应是有些冷了,却倔强地仰着脸,将最脆弱的颈部暴露在了奚醉面前。

那意思,奚醉若是不愿,干脆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让他少受些折磨。

小仙修总是这样,哪怕喜欢到至死不渝,也显得小心翼翼。

大抵是在仙门里的十九年中,都没人告诉过他,他可以任性一点,他值得被人宠着。

奚醉俯身吻了吻闻朝意汗津津的颈部,俯身将他横抱了起来,朝窗外走去。

“不愿?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想这么做了,”奚醉在他耳边低声道,“想带你回自己的地盘,看看我的魔印,究竟是什么样子。”

***

奚醉带他回了茶楼,离照月楼很近,以魔君大人的身法,不过是几个纵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