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冲突(第3页)
“我就这么一刀一刀划烂了她的脸,她比你吵多了,但她不骂我,只是让我放过她和闻晟生的另一个杂种。”
闻朝意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吐着黑水,他的耳中同样被水灌满,如有万根尖针穿刺着耳膜,听起声音闷闷的,很不真切。
难以忍受的疼痛和濒死感消磨了小部分的愤怒,理智占据上风。
他心知自己此时不是李芝玉的对手,且对方耍着酒疯。
若自己反抗,对方不一定会记着登长老的吩咐,不伤他性命。
李芝玉待他咳够了,才又说:“你和她长得真像,和你的杂种哥哥长得更像,闻晟把你抱回仙门的时候我就猜到,他在外面找了别的狐貍精,可那狐貍精真会躲,我找了一年多,才在京城郊外找到的她。”
明明是冰至彻骨的水,却灼烧着经脉,如同被滚烫的热油浇过每一寸皮肤。
可他连哀嚎和挣扎都做不到,只想着,母亲临死前,是否也是如此的痛苦。
还有他素未谋面的孪生哥哥。
“那杂种的命特别硬,狐貍精咽气之后,还啼哭了好久,后来我担心闻晟发现,就随手把他扔到了山下,那会好像是……酷暑,他满脸割伤,应该很快就会生满蛆虫,腐烂至死。”
李芝玉并未彻底醉酒,尚有些清醒,记得登长老吩咐的事情。
她不敢划破闻朝意的脸颊,也不敢剜瞎那双漂亮勾人的小鹿眼。
又觉得不解气,干脆拿出随身携带的绳索,捆住闻朝意的双手,另一头绑在石床上,让他上半身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腰以下仍浸在黑水池中。
做完这些后,约是酒劲上来,觉得乏了,便扔下闻朝意,重新锁好铁门,晃晃悠悠地离开了。
闻朝意强忍着剧痛,阖眼等了片刻。
确定对方不会去而又返,才以逆行经脉凝出的几缕灵力,冲开了xue窍。
牢房中太冷了,他的修为被限制,一身衣服湿透,若晕倒在地面上,很有可能活活冻死,再也醒不过来。
必须将厚重的冬服脱去,用干燥床褥裹着自己,才能暖和起来。
他身上沾满了黑水,原本就已疼痛到极致,逆行经脉后更是剧痛至浑身痉挛,几乎昏厥。
却仍紧咬着牙关,一点点将自己挪出水池,移至石床边,用棱角分明到略显得硌手的石床沿,磨断了绳索。
这并不算复杂的举动,他挣扎了约两刻钟之久,期间几度力竭倒地,又艰难地撑着自己爬了起来。
直至绳索断开,闻朝意将湿透的冬服脱去,取出了内袋之中的灵种。
疼痛已有些麻木,这次他没有再犹豫,用最后的力气,捏碎坚硬的果壳。
原只是打算用于通知非衣自己遇险,不曾想一支小绿芽从破碎的果壳中探了出来,指环般缠住了他的食指。
几缕温润的修为流淌入经脉之中,像是某种治疗术法,无法温暖他的身躯,却略微缓解了灼烧般的疼痛。
闻朝意倒进床褥中,再也支撑不住,就这么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