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3章 这也不像是演的啊!
张杭在檀宫,陪着两个坐月子的,还有经常和安佳玲闲逛。
这可羡慕死韩乐乐了。
韩乐乐每天都会打个电话,吐槽说安佳玲可以玩张杭,自已却隔着太平洋。
当然,乔雨琪她们,也是每天都会联系张杭。
五天一晃而过。
安佳玲带着张文欢,飞回京都了。
虽然,张文欢是张杭名下的,但张杭还是答应安佳玲,让小丫头跟着她,毕竟分身乏术,张杭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陪伴。
而父母双亲,至少也得有一个经常在身边吧。
这是张杭的想法。
同样,这几天,黄钰彗经常给张杭发消息,偶尔发林清浅的一些偷拍的照片。
照片内,林清浅的神色,都很憔悴。
那种忧伤,我心尤怜!
为了避免林清浅伤心太久,在程默挂掉第七天,张杭决定出动了。
这天,上午九点半。
魔都财大图书馆,空调的冷气也驱不散八月初的闷热。
在靠窗最僻静的角落,林清浅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玉雕。
她面前摊开一本西方美术史,视线却空洞地穿透纸张,落在窗外被烈日晒得发白的梧桐叶上。
距离程默猝然离世的消息传来,已经整整七天。
最初的剧痛、撕心裂肺的否认、疯狂寻找一切他存在过的痕迹......这些浪潮般汹涌的情绪,似乎暂时退去了,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沉重的麻木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洞。
她不知道自已坐在这里多久,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世界失去了颜色和声音,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缓慢、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名为失去的钝痛。
陈博士团队的数据终端上,代表林清浅情绪波动的曲线,在经历了前几日的剧烈起伏后,终于在第七天的上午,跌入一个相对平缓却极度低落的谷底,伴随着生理情感真空的状态。
陈博士团队住在五星级酒店,他面前是几个精英,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近乎冷酷:
“目标已进入最佳介入窗口期,情绪基线稳定在预设阈值之下,排斥反应预期降至最低,行动可以开始,报告给张总吧。”
几乎在同一时间,魔都君庭别墅区,张杭刚刚结束一个跨洋视频会议。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精心打理的花园,阳光勾勒出他挺拔而略显慵懒的轮廓。
陈思哲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就在昨天晚上,他接到了张杭看似随意的电话:
“思哲,明天陪我去财大转转,听说那里有个叫林清浅的,挺有意思。”
就这一句话,让陈思哲的心脏差点跳出胸腔!
他立刻联系了父亲陈国栋。
父子俩在书房密谈许久,最终得出结论:
张杭的目标是林清浅,而林清浅身边那个碍眼的陈墨,正是张杭需要他陈思哲去对付的钉子!
这是千载难逢的投名状机会!
“张哥,我这边准备好了。”
陈思哲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平稳,但眼神里的热切出卖了他。
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剪裁得体但不显山露水的深色休闲装,连腕表都换了一块相对低调的,目的就是最大程度地衬托张杭。
张杭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今天选了一件意大利顶级设计师的限量款印花衬衫,领口随意解开两颗扣子,搭配修身长裤和一双看似简单却价值不菲的软皮鞋。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又极具侵略性的气场,与图书馆里那个需要安静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拿起桌上一个造型独特的打火机把玩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听说那个陈墨,跟你有点过节?”
陈思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化为恭敬:
“张哥明鉴,那小子仗着家里有点钱,目中无人,以前因为点生意上的小事,跟我龇牙咧嘴过几次,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明白,自已这把刀,今天就要见血了,目标就是陈墨的尊严。
“走吧。”
张杭将打火机揣进裤袋,率先向外走去。
陈思哲立刻小跑两步跟上,姿态放得极低,如同最忠实的扈从。
魔都财大图书馆。
氛围非常安静,有许多喜欢看书的同学,云集在此。
其中包括林清浅。
张杭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瞬间吸引了部分目光。
他无视门口保持安静的标识,步履从容,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霸道,径直走向那个僻静的角落。
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窗边的林清浅。
苍白、脆弱,像一朵被暴风雨摧残过、即将凋零的百合,周身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这破碎的美感,恰恰是点燃狩猎欲望的最佳燃料。
陈思哲落后半步,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像一头护主的猎犬。
张杭拉开林清浅对面的椅子,椅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打破了图书馆的死寂。
他大马金刀地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双臂撑在桌面上,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将林清浅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林清浅被这突如其来的入侵惊动,空洞的眼神聚焦,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却带着邪气与玩世不恭的脸。
嗯?
等!
等等!
等一下~
这张脸......这张脸!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瞬间停滞!
什么!
太像了!
那眉眼、那鼻梁的弧度和程默至少有九分相似!
但气质却天差地别!
程默是温润的、忧郁的艺术家气质,而眼前这个男人,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噙着的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戏谑,周身散发着危险而强大的雄性荷尔蒙,像一头闯入羊群的猛兽。
巨大的震惊和混乱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质问对方为何打扰。
张杭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苍白的脸上巡梭,带着品鉴物品般的审视,最终定格在她微微红肿、带着明显哭痕的眼眶上。
他薄唇轻启,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令人极度不适的挑衅:
“啧,财大的冰山美人?”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林清浅因这称呼而瞬间僵硬的身体和眼中腾起的屈辱:
“听说最近哭得挺惨?为一个网上认识的野男人?值得么?”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无比地扎进林清浅最痛、最脆弱的地方!
那个她视若珍宝、寄托了所有情感的名字程默,在他口中变成了轻飘飘、充满鄙夷的野男人!
巨大的悲痛、被亵渎的愤怒、以及对眼前这张酷似程默的脸庞产生的剧烈心理冲击,瞬间撕裂了她麻木的外壳!
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她脸色由苍白转为惨白,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屈辱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迅速积聚。
“你,你是谁?滚开!”
她终于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带着哭腔,虚弱却充满了极致的厌恶。
就在这时,图书馆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怒吼:
“谁特么瞎了眼敢惹清浅?!”
陈墨来了!
他本来是给林清浅送奶茶的,看到这一幕,立刻火冒三丈地冲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张杭那极具压迫性的背影,以及对面林清浅惨白含泪、摇摇欲坠的模样。怒火瞬间烧毁了他的理智,他几步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张杭的肩膀:
“你他妈给我离她远点!”
张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冲过来的只是一只烦人的苍蝇。
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张杭侧后方的陈思哲动了。
他像一头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横跨一步,精准地挡在了陈墨和张杭之间。
他比陈墨略矮一点,但此刻散发出的气势却带着一股狠戾。
“陈墨!”
陈思哲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想动我张哥?你他妈算什么东西?掂量掂量你的分量够不够格?”
“陈思哲?是你这条疯狗!”
陈墨看清挡路的人,更是怒不可遏,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给老子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收拾我?”
陈思哲嗤笑一声,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
“就凭你?还是凭你家那点卖瓷砖的老底?陈墨,我警告你,在张哥面前,你最好夹紧尾巴当条狗,不然......”
他故意没说完,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张杭那纹丝不动的背影,威胁意味十足。
两个富二代,曾经在魔都的某些圈子里也算势均力敌的人物,此刻在图书馆这方寸之地剑拔弩张。
陈墨气得脸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立刻把陈思哲那张可恶的脸砸烂。
但他不是纯粹的莽夫,陈思哲如此恭敬甚至卑微地称那个男人为张哥,言语间对自家生意的底细也一清二楚。
这让他心头一凛,强行压住了立刻动手的冲动。
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气场太强,强到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
他死死瞪着陈思哲,又忌惮地瞥了一眼始终背对着他、仿佛置身事外的张杭。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图书馆里其他学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噤若寒蝉。
有人低声议论:
“陈墨又来了!”
“林清浅真的太招风了。”
“唉,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看到林清浅哭,给我心疼的,我恨不得把她的眼泪舔干净。”
“看林女神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想要英雄救美啊。”
“你快拉倒了,还英雄救美呢,人家陈墨都是富二代,打翻多少人了?你还有那个胆子?”
“呵呵,我吹牛逼呢,像林清浅这种校花,我八辈子也得不到一个的。”
......
林清浅被这混乱的场面和尖锐的对峙冲击得更加混乱。
她看着眼前这张酷似程默的脸,听着耳边陈墨和陈思哲充满火药味的低吼,巨大的悲伤、屈辱、恐惧和一种无法言喻的迷茫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为她剧烈的动作向后倒去,发出更大的声响。
她再也无法忍受,只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她没有看任何人,低着头,泪水终于滑落,踉跄着从张杭和陈墨对峙的缝隙中冲了出去,像一只受惊过度、慌不择路的小鹿。
张杭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向气急败坏的陈墨。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怒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看蝼蚁般的漠然。
他甚至没有对林清浅的逃离表示任何关注,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更强的压迫感。
他整理了一下本就不存在褶皱的衬衫袖口,动作优雅而从容。
“思哲,走了。”
他淡淡地吩咐,仿佛只是叫走一条完成任务的狗。
“是,杭哥!”
陈思哲立刻应声,眼神警告地瞪了陈墨一眼,迅速跟上张杭的步伐,留下陈墨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拳头紧握,,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羞辱和一种隐隐的恐惧。
这个张哥,到底是什么来头?
能让陈思哲这样,肯定有非凡的实力。
最主要的是,张杭那压迫性的气息,让陈墨无比忌惮。
这个张哥,看上去挺眼熟,好像见过。
陈墨觉得,一定见过,应该是在哪个商会或圈子?
这基本可是实锤,对方不是什么装出来的货!
陈墨深吸口气,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选择了沉默。
图书馆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那压抑的冲突感和那个神秘男人带来的强大气场,却深深烙印在了目睹这一切的学生心中。
而林清浅破碎的哭泣声,似乎还隐隐回荡在角落。
下午时间,很快过去。
张杭带着陈思哲,去了自家的工地。
一个面积没那么大的地方,正搭建着地基。
陈思哲有些好奇,这个地方,楼盘肯定不是,商场也不是,看上去像办公的地方或者什么?
“张哥,这是?”
坐在宾利慕尚后排座,和张杭挨着的陈思哲问了句。
张杭淡淡的说:
“给我孩子们盖的教育基地,一个私立育儿中心。”
嘶......
陈思哲倒吸一口寒气!
他听说过,顶级富豪,会看重这种教育,往往送的是非常昂贵的私立学校。
却没想到,张哥竟然豪到了自已盖一个学校的层次......
我张哥太特么狠了!
跟着张杭,去工地的一个临时办公室,看了几眼规划,确定了细节后,张杭摆摆手,看了眼黄钰彗发来的消息:
“去财大。”
......
夕阳将魔都财大的人工湖染上一层凄艳的金红色。
白天的暑气稍退,但空气依然黏稠。
林清浅独自坐在湖边一张隐蔽的长椅上,背对着通往图书馆的小径。
她蜷缩着身体,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仿佛这样能汲取一点点温暖。
图书馆的冲突像一场噩梦,那张酷似程默却又截然不同的脸,那充满恶意和羞辱的话语,以及陈墨与陈思哲之间针锋相对的敌意,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反复冲撞,将好不容易筑起的一点麻木外壳彻底击碎。
比白天更汹涌的悲伤和委屈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浅色的裙摆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不是为了陈墨,也不是为了那个陌生的张哥,而是为了程默。
那个在她最孤独、最需要精神寄托时出现的灵魂伴侣,那个才华横溢、温柔体贴的落魄艺术家。
他的离去,带走了她世界里所有的光。
而白天那个男人的出现,像一把残忍的刀,不仅撕开了她的伤口,还狠狠地撒了一把盐。
野男人这三个字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
巨大的委屈和不甘让她浑身颤抖,压抑的呜咽声从紧咬的唇瓣间溢出。
她沉浸在自已的悲伤世界里,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树荫下,黄钰彗正安静地站在那里。
黄钰彗穿着简约优雅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她接到陈博士的建议,今天要她陪伴林清浅,并在合适的时机消失。
此刻,她看着林清浅颤抖的背影,眼神复杂。
有同为女人的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以及内心深处一丝连她自已都不愿承认的酸涩。
她清楚地知道,又一个猎物即将落入那个男人精心编织的网。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张杭发来的信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时机快到了。
引擎低沉的咆哮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湖畔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