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最好的结局

清晨的阳光,带着一丝慵懒,透过次卧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条狭长的光带,空气中浮动着微尘。

林清浅是在一种极其陌生的温暖包围中醒来的。

意识如同沉船缓慢上浮,最先感受到的是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紧贴的胸膛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节奏。

紧接着,是皮肤相贴的温热触感,细腻而真实。

她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已整个人几乎嵌在张杭的怀里,一条腿还大大咧咧地横跨在他结实的大腿上,姿势暧昧得让她瞬间僵住。

她眨了眨眼,长而卷翘的睫毛扫过张杭颈侧的皮肤,带来细微的痒意。

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

昨晚的疯狂、失控的喘息、主卧里一片狼藉的景象......床单皱得不成样子,沙发扶手上甚至留下了可疑的印记,还有阳台......想到那些画面,林清浅的脸颊刷地一下烧了起来,滚烫得吓人。

‘天啊......’

‘我怎么会......’

‘这到底算什么?’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想把自已的腿挪开。

这个动作惊动了沉睡中的人。

张杭浓密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

那双深邃的眼眸初时带着一丝刚睡醒的迷茫,但很快就聚焦在她泛着红晕的脸上。

他没有丝毫意外或尴尬,反而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慵懒而意味深长的笑,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

“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

“别急着,再回味一下。”

他的眼神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和一丝戏谑,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林清浅的身体瞬间绷紧,又在他的气息和体温中慢慢软化。

‘这张脸......’

‘这张和程默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太有魔力了。’

‘明明知道他是张杭,是另一个人,可当他这样看着我,抱着我......’

‘我昨晚......在那些最混乱、最迷失的时刻,脑子里想的到底是谁?’

‘程默......还是眼前这个霸道又带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他们的影子在我脑海里重叠、撕扯,最后竟然模糊不清了......’

‘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推开他,连拒绝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

十九分零一秒后。

浴室里终于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她站在宽大的洗手台前,看着镜中那个眼神迷蒙、嘴唇微肿、颈间布满暧昧痕迹的自已,感到一阵强烈的陌生感。

拿起牙刷,挤上牙膏,机械地刷着,当牙刷的某个动作不适时,一阵剧烈的干呕感毫无预兆地袭来,让她瞬间弯下了腰,眼泪生理性地涌出。

“呕......”

她干呕了几声,难受地捂住胸口。

张杭不知何时已经倚在了浴室门口,他只随意套了条宽松的休闲裤,赤裸着精壮的上身,水珠顺着他肌肉的线条滑落。

他看着林清浅狼狈的样子,非但没有同情,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充满了餍足和恶劣的趣味。

“好了好了。”

他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牙刷杯,给她接了杯清水漱口,动作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笨拙温柔:

“走吧,你刚才吃的那点东西,可填不饱肚子,下楼吃饭。”

他指的是清晨那短暂的温存间隙,她被他哄着喝下的半杯温牛奶。

林清浅用清水漱了好几次口,才压下那股不适感。

她看着镜中张杭站在她身后,带着笑意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他到底把我当什么?’

‘泄欲的工具?还是......’

‘一个有趣的玩物?’

‘可他的眼神里,偶尔闪过的那些东西,又让我迷惑,这该死的混乱!’

餐厅里,阳光明媚。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鸟鸣啁啾。

长餐桌上,精致的银质餐具在晨光下闪闪发亮。

穿着整洁制服的厨师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热气腾腾的鲜虾云吞面、松软的金枪鱼三明治、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新鲜的水果沙拉和香气浓郁的现磨咖啡。

林清浅没什么胃口,只小口地吃着水果沙拉。

张杭倒是胃口极好,动作优雅却迅速。

正吃着,楼梯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黄钰彗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笑容得体地走了下来。

“早啊,杭哥,清浅。”

她自然地打着招呼,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娴熟得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厨师立刻为她端上了一份同样的早餐。

林清浅拿着叉子的手顿了顿。

黄钰彗在这里住着,表现得太过自然了。

她不像一个客人,倒像半个主人。

她对张杭说话的语气、眼神里流露出的熟稔和隐隐的......归属感?

让林清浅心底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和细微的酸涩。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看张杭的眼神,绝不仅仅是刚认识的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那种熟络,那种仿佛知道他所有习惯的默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她在这里住得如此心安理得,而我......却像个闯入者。’

“早。”

张杭淡淡一笑,应了一声,继续吃着他的云吞面。

黄钰彗也不在意,优雅地用餐。

她似乎很懂得在张杭面前的分寸,既不刻意讨好,也不过分疏远,一切都恰到好处。

“杭哥,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黄钰彗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微笑着问。

张杭放下筷子,沉吟了两秒,目光落在对面小口吃着水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林清浅身上。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白皙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投下小扇子般的影子,清纯得仿佛不染尘埃。

一个念头瞬间在他脑海中成型。

这样的小白兔,温室里的花朵,乖乖女兼清纯校花,生活一定乏味得像白开水,恐怕连游乐场都没去过几次吧?

更别说那些刺激的项目了。

“去游乐场。”

张杭做了决定,语气不容置疑。

“啊?”

林清浅抬起头,有些茫然。

黄钰彗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笑容不变:

“好啊,听起来很有趣,我让人准备一下。”

“不......不用准备什么吧?”

林清浅下意识地说。

张杭看着她懵懂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玩就行了。”

很快,三人下楼。

那辆线条流畅气场强大的黑色宾利慕尚已经停在门口。

曹文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恭敬地拉开车门。

车子平稳地驶出云霄宫别墅区,汇入城市的车流。

车内很安静,只有舒缓的音乐流淌。

林清浅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中有些忐忑。

‘游乐场......那种人声鼎沸的地方?’

‘我好像很久很久没去过了。’

‘程默喜欢安静,说来魔都会约我看看电影,吃个饭,或者在图书馆看书。’

‘过山车?海盗船?想想就觉得心跳加速......我有点害怕。’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张杭,他正闭目养神,侧脸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分明,也格外像另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头一紧,赶紧转开了视线。

周末的游乐场,人声鼎沸,如同一个巨大的彩色蜂巢,充满了孩子们的尖叫、情侣的欢笑和各种游乐设施运转时发出的巨大轰鸣声。

巨大的摩天轮缓缓转动,过山车如钢铁巨龙般呼啸着在头顶掠过,留下一串串兴奋的尖叫。

当曹文将宾利稳稳停在vip停车场,张杭率先下车,他今天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工装裤,却掩不住挺拔的身姿和那股张扬的气场。

随后下车的林清浅和黄钰彗,瞬间成为了焦点。

林清浅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棉质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脸上脂粉未施,清纯得如同夏日清晨带着露珠的白茉莉。

而黄钰彗气场干练又不失妩媚。

两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夺目的美人,簇拥在气质卓然的张杭身边,这画面极具冲击力。

刚进大门。

就引起了很多路人的观望和惊叹:

“哇!快看那边!那男的......好帅!像明星一样!”

“旁边那两个女生也好漂亮!天啊,左边那个白裙子的,好清纯好干净的感觉!像仙女!”

“右边那个穿米色裙子的姐姐气质好好啊!好美!”

“这是拍电影吗?颜值都太高了吧......”

“肯定是一男两女呗!啧,有钱人的快乐真想象不到。”

“那个帅哥气场好强,感觉生人勿近的样子......”

“那个白裙子女生看起来有点紧张?好可爱!”

游乐园的氛围非常欢乐。

许多项目,都有人排着队。

很快,张杭他们走向过山车排队区:

排队的人群中,不少目光被牢牢吸引。

一个拿着棉花糖的小女孩扯着妈妈的衣角:

“妈妈,妈妈,你看那个姐姐好漂亮!像公主!”

年轻的妈妈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低声对丈夫说:

“那女孩气质真好,皮肤白得发光。”

几个结伴而来的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兴奋地窃窃私语:

“天!极品帅哥啊!身材也太好了吧!”

“他旁边那个白裙子妹妹好清纯,我见犹怜的感觉!”

“另一个姐姐也好有范儿!这组合绝了!”

“他们是不是网红啊?要不偷偷拍一张?”

“别了吧,那男的看起来不好惹......没看到后面还跟着一个穿西装的?”

一对情侣中的男生目光忍不住追随着林清浅,被女朋友狠狠掐了一下胳膊:

“看什么看!眼珠子掉出来了!”

男生讪讪地收回目光:

“没......就觉得那男的像我一哥们......”

又引来女友一记白眼。

甚至有一个挂着相机的摄影师模样的人,忍不住举起镜头想捕捉这养眼的画面,但被曹文一个冷淡的眼神扫过,立刻尴尬地放下了相机。

林清浅清晰地感受到了四面八方投射来的目光,有惊叹,有羡慕,也有好奇和探究。

这让她更加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张杭身边靠了靠,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裙摆。

‘好多人......都在看我们。’

‘是因为张杭?还是因为黄钰彗?或者......因为我?’

‘这种感觉好奇怪,像被放在聚光灯下,我讨厌成为焦点......’

‘尤其还是和张杭、黄钰彗这样奇怪的组合在一起。’

面对目光,她本习以为常,但站在张杭身边,尤其是最近和张杭的水深火热,反而有了更多的心理变化。

她甚至能听到一些细碎的议论飘入耳中,脸颊更红了。

他们的目的地非常明确。

园区里那座最高、弯道最陡峭、号称灵魂出窍者的巨型过山车。

钢铁骨架高耸入云,轨道扭曲盘旋,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银龙。

远远就能听到上面传来的此起彼伏、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光是看着,就让人腿软。

走到近前,那巨大的轰鸣声和高速俯冲时带起的风声更加清晰震撼。

林清浅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再也挪不动分毫。

“我......我不去!”

她拼命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里充满了真实的恐惧:

“我不敢!我害怕!张杭,我真的从来没玩过这个!”

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在恳求,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张杭的胳膊,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心理怕的要命:

‘太高了!太快了!那声音听起来像要把人撕裂!’

‘看着就头晕......我绝对不行!’

‘我和程默说过我最怕这种失重的感觉,他一定会笑着带我离开,去坐旋转木马......’

黄钰彗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善解人意的微笑:

“杭哥,清浅好像真的很害怕,要不我陪你们去玩点别的?”

她的目光在张杭和林清浅之间流转,没有一丝嫉妒,只有恰到好处的关心和识趣。(

她觉得自已越是这样依赖杭哥,越是这样懂事儿,杭哥反而会更念及感情吧?

没关系,只需要做好那个懂事的、不添乱的,杭哥身边的位置,最终会属于最懂他、最让他省心的人。

张杭低头看着林清浅抓着自已胳膊的小手。

他挑了挑眉,无视了她的恐惧和黄钰彗的建议,直接问道:

“有心脏病吗?”

“没......没有。”

林清浅下意识回答。

“那怕个屁!”

张杭嗤笑一声,语气斩钉截铁:

“走!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他不由分说,反手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着她往入口走去。

“不要!张杭!放开我!我真的不行!”

林清浅徒劳地挣扎着,声音里的哭腔更明显了,引来周围更多人的侧目,让她心中情绪大乱:

他怎么可以这么霸道!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混蛋!程默......程默你在哪?我好害怕......

恐惧让她暂时忘记了那张相似的脸带来的困扰,只剩下对这个男人不讲理行为的愤怒和深深的无力感。

黄钰彗看着两人拉扯着走向排队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依旧完美无瑕。

“我在这里等你们哦,玩得开心点!”

她甚至还挥了挥手。她走到旁边的休息区,找了个视野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冰饮,姿态从容优雅。

她很清楚,此刻的懂事和大度,都是在为自已在张杭心中的位置添砖加瓦。

她想要的不是一时的争风吃醋,而是长久的、稳固的陪伴资格。

为此,她必须足够耐心,足够好。

张杭直接走了vip通道,省去了漫长的排队时间。

工作人员为他们检查好安全压杠。

两人坐在了最后一排,

据说这是离心力最强、失重感最猛烈的位置。

林清浅的脸色白得像纸,身体僵硬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死死抓着胸前的安全压杠,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嘴唇微微颤抖。

每一次过山车从头顶呼啸而过带来的巨大声响和震动,都让她身体剧烈地一颤。

‘完了......真的完了......为什么要坐最后一排?’

‘我会不会掉下去?安全带真的够紧吗?’

‘这铁架子会不会散掉?救命......’

巨大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甚至能听到自已牙齿打架的细微声响。

旁边的张杭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林清浅的反应,嘴角噙着一丝恶劣的笑意。

“放松点,还没开始呢。”

他拍了拍她紧绷的手臂,触手一片冰凉。

“呜......放我下去......求你了......”

林清浅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可怜极了。

“现在下去可来不及了。”

张杭话音刚落,一阵短促的铃声响起,宣告着旅程即将开始。

过山车猛地一震,开始缓缓向上爬升。

那令人牙酸的链条拉动声,每一次咔哒都像敲在林清浅的心尖上。

高度在不断增加,视野变得无比开阔,整个游乐场尽收眼底,但林清浅只觉得眩晕,胃里翻江倒海。

‘好高......’

‘太高了......’

‘我后悔了......张杭你这个王八蛋!我恨你!’

终于,车子爬升到了最高点,有那么一刹那诡异的停顿。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林清浅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秒!

嗖!!!

过山车如同挣脱了束缚的猛兽,以雷霆万钧之势俯冲而下!

巨大的失重感瞬间攫住了林清浅!

她感觉自已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向上提起,几乎要从喉咙里冲出来!

强烈的气流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眼睛被风吹得生疼,根本无法睁开。

旁边,张杭那故作镇定的面具在第一个垂直俯冲带来的极致失重感下,瞬间碎裂!

一声比林清浅想象中还要响亮、还要中气十足的惨叫,猝不及防地爆发出来,响彻云霄!

“卧槽!!啊啊啊!!!”

这声惨叫太过突兀,太过反差,甚至压过了其他人的尖叫。

原本被恐惧淹没、正准备放声尖叫的林清浅,被这惊天动地的惨叫硬生生给震懵了!

她下意识地艰难睁开被风吹得眯起的眼睛,侧头看向张杭。

只见平日里那个气场强大、拽得二五八万的男人,此刻正死死闭着眼睛,英俊的脸庞因为巨大的惊恐而微微扭曲,嘴巴张得老大,还在持续输出着穿透力极强的“啊啊啊!”

这画面......简直太有冲击力了!

‘噗......’

‘他......他居然叫得比我还惨?’

‘那个不可一世的张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