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种子终现 各显神通,心性磨砺……(第3页)

    而天空的血红,充斥着不详。

    是因为是诅咒之种吗,承受诅咒与恶意长大,所以是这个样子?

    和除凤衔不同,除凤衔没见过冥眼,所以根本不会联想到其他地方去,但傅长宁,她亲眼见过。

    眼前这个东西,与其说是菱形水晶,不如说是眼睛,里边那个不停扭动的黑点就是眼珠子。它和傅长宁见过的那只冥眼,除了颜色不同,形状一模一样。

    这东西会是诅咒之种?

    傅长宁只觉得心中充满了荒谬之感。

    一旁,杭天烈和焉奇那哈哈大笑,向前飞去,“这东西,终于还是到了我们手里!”

    就在这时,焉奇那的袍尾,一抹黑色忽而飞起,旋转成形,化为一个人影,正是扎魔耶。

    “还要多亏了你们!”

    帮他解决了那群跟屁虫,还带他来了这。

    杭天烈二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一拳轰出,扎魔耶抢占先机,第一个伸手去抓诅咒之种,却被一道银色闪电在手上划出一道血痕。

    青琅身形出现,拦在他面前,转头喝道:“躲远!”

    筑基后期和圆满的战场,接近金丹,根本不是练气期能参与的。

    这时,伴随桀桀几声怪笑,又有两个魔族分别从焉奇那的鞋底和身后飞出,场面一时陷入大乱斗。

    杭天烈连气都来不及气,焉奇那本人更是呆滞,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藏在他身上?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怎么就他有,焉鸠涯怎么没有?!

    焉鸠涯身上确实没有,他已经被焉奇那这个蠢货气死了,走之前,他就不知道留心检查一下吗?!

    废物!

    六个修为接近金丹的魔族,造成的动静在这小小的地下世界,是毁天灭地的。

    不同于之前都想着点到为止,保留实力,眼下见到了诅咒之种,一个个都把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了。

    冲击的余波不断变大,傅长宁三人不得不越躲越远。

    除凤衔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

    “修炼,还是得修炼!”

    他们差得太多了。  他们差得太多了。

    一直以来,他放眼周围,都自诩身边人的领头人。哪怕被傅长宁超过,曾经有过不甘心,但他的傲气依旧存在。

    直到这一次。

    刚一碰面,他就被假除凤衔将碾压得傲气全无,虽然后来证明,冒牌货修为远超他,他无法反抗是正常的,但这件事依旧给除凤衔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是第二次他感受到无力。

    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参与进去的斗争。

    “在同龄人中取胜根本没有用,为了那点成绩就沾沾自喜,现在想来简直可笑。不过是周围人一直在有意识地创造环境,不让我们面对更强大的敌人而已。”

    在家里,有爹娘族人护着。

    在宗门,有门规约束着。

    哪怕是外出游历,大多数修为高的前辈,也不会对他们这些小辈下手。

    他能见到的,永远是年龄和修为差不多的人。

    只有真正脱离这个保护圈,见识到外边的世界,才会意识到,练气期的修为,根本不算什么。

    他们左右不了任何大事。

    他的感受,亦是傅长宁的感受,且傅长宁体会得比他更深、更早。

    在灵舟上遇到杭天烈他们,而无可奈何时。

    在明知道对方有杀心,却不得不一路虚以委蛇时。

    她不想直接动手吗?

    她看不出杭天烈那个神神叨叨的看她的眼神吗?

    但她不能在意,至少表面上不能在意。

    只能谋定而后动。

    她最后看起来是搏赢了,那些魔族被她耍得团团转,但没有任何成就感,她没有赢在实力和心智,只赢在了这些人对她们的大意和轻视。

    这些刺激䗼,都被她深深埋在了心里。

    只是,她远比除凤衔更冷静,情绪更内敛。

    现在存在于她心中最大的问题是,这个疑似冥眼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诅咒之种?

    这决定了她要不要让妖蔓出手。

    她心里觉得不是,但血液指的确实就是这个方向,之后也一直在跟着这个东西跑。

    除了它,还会是什么?

    这些魔族都快打出狗脑子了,总不可能全部认错。

    等等,有这个可能吗?

    傅长宁忽而转头,去看姬危年。

    姬危年神色一如先前的沉默,其实两人在灵舟上分别前,聊得并不差,姬危年也算是温文健谈。

    可重逢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傅长宁不关心他为什么会这样。

    她只是想到了一个问题。

    血液是姬危年给的血液。

    钥匙是姬危年说的钥匙。

    看似他是被动妥协交出,可实际上,这些东西是与不是,对与不对,都凭他一张嘴来说。

    他才是拥有最终解释权的那个。

    如果存在一种可能䗼是,在䗼命受到威胁之下,他不得不如此而为之。

    那会不会也存在一种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他在顺其势而为之。

    他也知道,这东西不是诅咒之种,在利用魔族打头阵,或者说,故布迷魂,吸引人注意。

    面对她的目光,姬危年似乎是思考了很久,终于开口。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之前那么多魇魔追我们,其实不是我们运气不好,而是因为我身上带了‘钥匙’,天然就会吸引魇魔的注意,受伤也是因为这一点,我骗了你。” “之前那么多魇魔追我们,其实不是我们运气不好,而是因为我身上带了‘钥匙’,天然就会吸引魇魔的注意,受伤也是因为这一点,我骗了你。”

    那个时候,傅长宁曾以为是自己连累了他。

    欺骗,确实是很严重的罪名。

    但傅长宁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一是她之前就猜到了一部分,二是,在意欺骗,大多是因为在意那个人。

    因为是朋友,是亲人,是爱人,所以会对对方的欺骗耿耿于怀。她和姬危年,关系虽然尚可,有一段战友情,但其实还没到那个地步,友情需要时间,亲情爱情无从可谈。

    她也隐瞒了很多事,并不在意别人瞒她。

    她只是在想。

    这个人又在撒谎。道歉有什么意义。

    “没关系。”

    她最后说。

    本就没关系,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