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战争落幕(精修,新增1700) 天意……(第2页)

    他哈哈大笑。

    潘月鸣没有看他,太平印在她身侧放大,一把黄色长枪从中凝出,速度之快,宛若刺破虚空。

    魔族金丹如临大敌,转身遁逃,但长枪依旧紧追不放,最后,硬生生刺穿他胸腔,将那根肋骨搅得粉碎,方才返回。

    “小辈不敬,我教训一下,狂祚你没意见吧?”

    这正是之前射箭那名魔族金丹,瞧着岁数不大,另有一名年岁偏长的魔族,此刻道了声,“该!”

    “屠安真人是你能冒犯的?”

    但凡是战场上杀出来的金丹,哪个没有真本事?

    之前的什么讥讽、什么大笑都没了,魔族金丹看着她,眼神又怒又惧,还有点难言的委屈。

    他不算什么小辈,论起年纪来比潘月鸣还要大一些,但人族魔族寿数不同,在这些人眼里,他就是小辈。

    潘月鸣转而看向那年长金丹。

    “狂祚,狂焦那小畜生死了,你不急着回去报信,不怕事后狂魔族治你一个怠慢储君之罪?”

    狂祚笑道:“狂焦可不算什么储君,在他上边和下边,优秀的族中子弟还多着呢。”

    “死了,那就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魔族的理念。

    “不过小小的报仇一下还是要的,屠安真人,我也没把握拿下你,狂焦死在你手里也不亏,这样吧,把你手里那个女娃娃交给我,如何?我拿她交差。作为交换,你可以带走镇北关内一百活人,我保证不拦。”

    潘月鸣冷笑。

    “还没破城呢,就这么大的自信?”

    “一换一百,真人不亏。”狂祚道,“至于能不能破城,真人往下看不就知道了。”

    轰!轰!轰!

    远处魔族发出震天吼声,再次向镇北关攻去。

    这一回,更多魔族冲破了防线,来到了城墙面前,人族一方开始出现死伤。

    潘月鸣没有回头去看,哪怕此刻她的背后仿佛有千斤重,她的背脊依旧挺得笔直。

    “刘真人,麻烦您了,和我杀。”

    刘真人缓缓回,“固老身所愿。”

    双方再次战至一起。

    太平印潘月鸣要用,无法再保护傅长宁,她只能时刻将傅长宁带在身后,为此难免束手束脚,也无法彻底护人周全。

    傅长宁身处战场上,宛若一叶孤舟,只能随着局势不断漂流。

    她一声未吭,任由自己身体被四处拽动,像孩童的泥偶一样牵扯来牵扯去,偶有攻击落到脸上、身上,带起一道道血痕。

    忽而,一道攻击向她攻来,是有人想以她作为潘月鸣的突破口。

    而此刻潘月鸣正在抵挡另一个魔族的攻击,无暇旁顾,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一朵花飘了出来,挡住了这道攻击。

    是走之前,莫无书别在她耳后的那朵。

    傅长宁一怔。

    花彻底破碎,攻击也随之消失。

    远处,刘真人喘着息,道:“让她躲进阿榕身体里吧,那里更安全些。”

    “好,多谢刘真人。”

    潘月鸣没有空多交谈,只匆匆看了她一眼,便将她塞入了榕树妖体内。

    眼前骤然黑下来。

    榕树妖扎根于战场之中,以枝条攻击为主,身体鲜少动弹,傅长宁犹如进了一个静室,四面都安静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她迅速思考问题到底出在哪。

    不是傅长宁一定要钻这个牛角尖,而是局势至此,除了这个,她们已经毫无办法。

    是她猜错了吗?

    不不,大方向应该没问题,还是说的确和法则变化有关,只是关长也没有找对正确的?

    这也符合常理,法则与大道本质有关,真正有所理解和掌握,起码也是元婴之后了,不然怎么称呼为元婴道君?

    可问题是,此时此刻,她们上哪儿找一位道君来?

    傅长宁心乱如麻。

    天河珠里。

    问尺突然出声。

    “不一定要元婴。”

    “甚至于,不一定是她找错了。”

    “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来过域外,域外除了有游离的法则碎片,还有一种东西,名为个人法则,也叫个人道种,每个人都有,且独一无二。”

    “可以理解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大道,但这个大道在修仙界除了修炼到元婴,很难体现出来,但在域外,脱离了天道的限制,很多东西都会更早地呈现。”

    “比如你气海中那颗道芽,又比如她。她要布置阵法,最重要的是要依照自己的法则来,而不是邯郸学步,每一步都绞尽脑汁思考前人会怎么走。”

    问尺的出声如同及时雨,傅长宁惊喜得差点跳起来。

    ——那要怎么依照自己的法则来?

    她没有问出这个问题,问尺却仿佛猜到了。

    “让她根据自己的心走。”

    傅长宁敲了敲榕树妖的树壁,“阿榕前辈,能帮我递个信给关长吗?”

    三息之后,关长手持长枪,冲了过来。

    “什么事?”

    傅长宁在树腔内,隔着大片棕色树壁与枝条,探出头来,“关长,你愿意再信我一次吗?”

    “也再信你自己一次。”

    鲜血从潘月鸣额发间滑落,滴进眼睛里,她愣了愣。

    傅长宁将自己的猜测说了。

    潘月鸣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你说得没错,我也听说过这个说法,但是,你知道吗?金丹期其实是能隐约感受到一些不同的,只是并不明确。我很清楚,我并没有掌握那些东西,方才我在布阵的时候,我自己心里其实都是茫然的,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再试无数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何况我不可能留下刘真人一个人面对危险,有左玉一个,已经够了。”

    她声音低了下去。

    傅长宁可以有无数话回对前者,但对于后者,她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