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室友(第2页)

值得庆幸的是,后半夜,陆旒的温度逐渐退了下去。

他依旧不太清醒,困倦的只想睡觉,还昏昏沉沉的做着梦,偶尔梦中呓语,会吐出几个单词。

比如“渴”“冷”“想睡觉。”

齐翊接过水,小心的喂给向导,然后加了床被子,可向导嘟囔两声,还是说:“冷”。

中央空调已经调到最大,哨兵的舰船上没有热水袋这种东西。

于是,猎豹从哨兵的精神海中幻化出来,悄然抬爪,落到了床上。

它钻进了被子,用毛茸茸的肚子贴住向导,然后尾巴一卷,绕在了向导的腰上。

陆旒在朦胧中感受到了温度,便抬起手,将大猫猫头抱进了怀里。

“……”

凯撒的鼻尖怼在向导胸口,头顶是向导的下巴,它僵硬成了一根棍儿,一动也不敢动。

齐翊开始同手同脚了。

他的精神海经过治疗,情况已经稳固了许多,虽然没有完全恢复和精神体的链接,但大部分的触觉是能共感的。

他察觉到陆旒的下巴在猎豹的额头蹭来蹭去,嘟嘟囔囔不知道说了什么,最后一张口,突然含住了猎豹半圆形的耳朵。


凯撒尾巴上的毛一层层炸开,却僵硬着没敢动,向导的牙齿在耳朵上磨了两下,不疼,但痒。

齐翊的耳朵全红了。

然后,他听见陆旒抱怨:“好苦,想吃巧克力蛋糕。”

俨然将猎豹可怜的耳朵当成了巧克力蛋糕。

“……”

呼吸吹过猎豹的耳畔,将耳廓里的细小吹的倒伏,齐翊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腿都软了。

他从来没有和谁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

哨兵五感敏锐,齐翊身为SS级向导,他的耳朵能听见数百米外的风吹草动,这是他们在战场上的最大优势之一,可现在,他从来没有这样希望过,这敏锐的五感不复存在。

耳垂仿佛被濡湿了,带着麻痒的触感,耳廓里也痒的厉害,活像有人拿羽毛伸进去拨弄一样。

他落荒而逃。

陆旒丝毫不知道,他只觉得口中的触感又软又弹,像含住了一块果冻。

于是他又吸了吸。

“……”

哨兵撑着灶台边缘,深深呼吸两口,暗骂了一声。

向导还在病着,神志恍惚,他不能和向导计较,但是,但是……

但是这也太过分了!

这样对待别人的精神体,和性骚扰有什么区别!

惨遭性骚扰的哨兵身体发虚,却还是认命的系上围裙,开始给向导做巧克力蛋糕。

毕竟向导那么难养,万一醒过来不愿意吃东西,非要吃蛋糕,齐翊能怎么办呢?

他心中腹诽了一句向导的娇气,深吸一口气,强迫身体忽略耳尖上的触感,开始做蛋糕。

隔水融化巧克力,加入蛋黄吉利丁,打发奶油,随着动作,甜品奶香的味道穿过厨房,飘入卧室。陆旒有点不满足于咬耳朵。

他梦游一般坐起来,在凯撒茫然的目光中下床,走出房间,走过客厅,走到了厨房。

“啊,是这里。”陆旒心道,“我总是梦见这里。”

梦里,他会变成一只巴掌大的豚鼠,骑在凯撒的脑袋上,巡视过大半舰船,推开某个房间的门。

齐翊总会在厨房里。

陆旒不明白为什么他老是梦见齐翊,但是梦中的哨兵对豚鼠很温柔,他的橱柜里还总是放着好吃的小蛋糕。

于是,他轻车熟路的走了进去,瞧见了哨兵的背影。

齐翊正浑身难受,身体热的仿佛发烧的不是向导,而是他,便脱了外套,只穿了件修身的无袖背心,罩着围裙,正面容严肃的盯着水锅,计算巧克力的融化时间。

由于向导不安分的动作,他努力屏蔽着五感,等他惊觉不对时,陆旒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齐翊好笑:“怎么了?不想睡觉了?蛋糕还要等一会儿……但你只能吃一点。”

病人是不能吃油腻的东西的。

齐翊做好了和向导讨价还价的区别,可惜陆旒丝毫没察觉这并不是梦,他也不是梦中的小豚鼠,只是想要像当豚鼠时那样,扒拉着哨兵的胳膊爬上橱柜。

于是,他很自然的伸出手,抱住了哨兵的腰,脸蹭在哨兵的脊背,将自己挂了上去。

齐翊险些将锅铲铲飞出去。

热度从脊背源源不断的传来,混合着向导神志不清的呢喃:“想吃巧克力。”

“……吃,给你吃。”

齐翊稳住心神:“还要等几分钟,现在还没好……”

他又说不出话了。

向导寻到了他的颈窝,像豚鼠那样,很轻的嗅了嗅。

他梦游着呢喃:“味道,喜欢。”

是牛奶和巧克力的味道。

齐翊的铲子啪嗒一下,真的掉了。

他僵着身体,任由向导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最后一缩手臂,心满意足的抱住了。

齐翊:“……”

“喂。”他开口,“你……你这人,你还想不想吃巧克力蛋糕了,你这样,我完全没法做事了。”

陆旒艰难的分辨着他话里的意思,歪歪头,松开了手。

他开始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齐翊动作。

“……”

向导的视线漫无目的的落在了哨兵身上,从漂亮的肩胛骨到围裙系带勒出的窄腰,再到休闲长裤包裹着的臀腿,那视线如有实质,齐翊捻着锅铲的手紧了又紧,鸡皮疙瘩起了一背,终于将蛋糕弄完了。

他动作混乱,手指上也沾了点奶油,可哨兵无暇顾及,急匆匆切了块小的,装在瓷盘中:“喂,我做完了。”

说话间,他那根沾了奶油的手指就晃在陆旒面前,纯白的奶油点缀上偏深色的皮肤,就像巧克力热可可上顶着一层芝士,总之,非常美味。

陆旒便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腕子,将手指拎到眼前,歪头端详起来。

哨兵的鸡皮疙瘩已经要飞起来了。

“喂,我说。”齐翊艰难道道:“蛋,蛋糕在那边,你抓着我的手是要干什么?”

他全然忘记了,他曾经在指尖沾上奶油,去逗向导的豚鼠精神体。

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向导含住了手指,轻轻舔了舔。

“!!!”

齐翊窜的比凯撒还高,他噌噌噌的后退,腰抵在了灶台上。

好在,向导的目标并不是他,陆旒慢吞吞的、梦游似的进食完小蛋糕,压下了一嘴的苦味,就步履虚浮的回去睡觉了。

“……”

哨兵心情复杂,开始收拾残局。

*

陆旒这回是精神海的短暂波动,并不严重,第二天下午,他便清醒了过来。

他茫然的睁眼,看着陌生床铺,陌生的天花板,恍惚间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

床头放了电子钟,陆旒拨了下,发现理他上一次有记忆,足足过了快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