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玩家鬼谷孒

第745章 暗战(第2页)

还有亚当刚才瞥我一眼是什么意思?

提醒我警觉吗?

玛格丽塔回忆刚才,好像自己的注意力并没有在牌上,也没有露出指向性的表情。

轮到说话的克雷默再次掀起一只牌角,看了一眼盖回,稍稍思考,又掀起牌角看了一眼,捏住牌往外一扔,“我不去。”

轮到克里姆,他也没有干脆跟注或弃牌,看牌,盖回,思考,再看牌,再盖回,然后是长考,他低着头,目光注视桌面,不给他人观察他眼神和面部表情的视角,这么一来,就不好判断他真在纠结还是演戏。

卓别林的眼睛很忙,看看克里姆,又瞅瞅冼耀文,他的脑细胞应该也很忙,在推测克里姆和冼耀文的起手牌范围。

冼耀文只观察卓别林,不看克里姆,看了也是白看,这位老兄也是表情管理的高手,而且同他差不多,出手的次数也很少,数据不足以突破高进说的那句“我摸戒指这个动作,是我最近在五百副牌里面故意加上去的”,强行分析很可能掉进陷阱,克里姆不是他的目标,他不想费脑子。

卓别林自然能发现冼耀文观察的目光,他冲冼耀文会心一笑,仿佛在说,“小子,我打牌多少年了,摸过的牌比你见过得都多,想分析老子的表情,省省吧。”

“这老家伙!”

冼耀文嘿嘿一笑,觉得非常有意思,二三十美元的输赢两人都不会在意,却是在互相绞尽脑汁斗法,更有意思的是,他输了,输在读不出对手的表情,输在形势没人强。

不过,他却是品出卓别林的胜负欲很强,在座的其他牌手都被卓别林扫清过筹码,只剩他一个还在水上,这对卓别林来说应该是遗憾,也是类似赌徒的凑整心理——再赢一把,凑够1万就不打了。

往往赌徒出现这种心理,离输得清洁溜溜只是时间问题。

他不想依靠运气,但就目前的形势,这手牌的气运十之八九在他这边,卓别林不赌博,却已成为赌徒。

克里姆的无声表演足足维持了三分钟,才艰难地推出筹码,“我跟。”

他的话音刚落,冼耀文立刻推出所有筹码,“allin.”

“我跟。”卓别林一边点筹码,一边笑着说道:“亚当,我的底牌是5和6,你信不信?”

“我信不信不重要了。”说着,冼耀文看向克里姆,“亚瑟,已经这样,你大可以干脆点。”

克里姆呵呵一笑,“当然,我跟。”

他推出所有的筹码3.5美元,随即掀开自己的起手牌,一张黑桃4,另一张草花4。

“亚瑟,抱歉,我比你大一点。”

卓别林也掀开自己的起手牌,如他所言,真是黑桃5和方片6。

冼耀文的动作也不慢,几乎同时掀开自己的起手牌。

卓别林瞄了一眼,“亚当,你只有拿到四种牌型才能赢我,比亚瑟的概率还小,真可惜了你的一对Ace。”

冼耀文摊了摊手,“我觉得我能拿到四条Ace。”

克雷默闻言笑道:“绝对没可能,我有一张Ace。”

“没关系,俘虏豪斯也够用。”

“哈哈,让我们看看运气是不是在你那边,罗伯特,请发牌。”

本杰明抽掉一张牌,翻开转牌,一张草花2。

克里姆笑道:“查理,现在我领先。”

卓别林面无表情地说道:“没关系,只要我保持领先亚当,就不会输太多。”

“查理,你的牌已经定型,我还有机会搏Ace。”冼耀文说道。

卓别林淡笑道:“你搏到Ace的概率是多少?”

“拭目以待,罗伯特,请发牌。”

在冼耀文三人的注视中,本杰明缓缓翻开五张公共牌的最后一张河牌,赫然是一张红心A。

冼耀文赢了!

“你赢了。”

卓别林说话的声音里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失落,仿佛身体里的某样东西被抽走了。

冼耀文感觉到了,果然,嗜赌之人不成为赌徒的可能性不大。

一旦一种事情久做成习惯,基底核就会让它变成无意识行为,绕过负责理智决策的前额叶,卓别林以为自己不是赌徒,其实他一坐上牌桌就进入了赌徒状态,只是他的牌技够高,之前还没人打破他自以为的上帝模式。

“查理,我一个晚上都在接受你的随喜功德馈赠,终于有了一次回馈你的机会。”

卓别林闻言,会心一笑,对冼耀文的好感飙升,“非常感谢你的馈赠。”

冼耀文用日语说道:“喫茶去。”

卓别林脸上的笑容更甚,用别扭的粤语说道:“得闲饮茶。”

“嗯哼。”

一句“得闲饮茶”成了冼耀文今天最大的收获,接下去的牌局对他已经不紧要了,在轻松的氛围中,牌局进行到十点出头,大赢家兼主人卓别林请大家宵夜,一行人来到百老汇街的华埠范围。

西湖大酒楼,定位是高档粤菜酒楼,主打夜茶和烧腊,零点至凌晨四点是店里的高峰期。

卓别林似乎是常客,给大家安利了好莱坞龙井,除了冼耀文,其他人大概并不熟悉中餐,收下安利,并让卓别林推荐吃食。

卓别林也不客气,给大家点了蜜汁叉烧、奶黄流沙包,以及皮蛋瘦肉粥,一人一份。

茶先上。

当茶放在眼前,冼耀文瞄了一眼杯中的茶汤,红中带黑又含白,茶汤表面还漂浮着柠檬片和冰块,一眼冰柠檬奶茶,红茶的基底,名字带上龙井,或许只是为了同西湖应景。

不过这里的老板倒是挺会变通,难怪店里的客人半数是白人。

喝上一口,完全是英式红茶的风格,不能算是美国化的改良,应该是拿来主义。

随着吃食上桌,众人纷纷开吃,配了叉和匙羹,没有滑稽的用筷画面可看。叉烧和流沙包很容易被接受,且似乎很喜欢,但皮蛋瘦肉粥却是尝了一口,没人再动第二匙,除了卓别林。

卓别林似乎很喜欢皮蛋的味道,一匙接一匙。

“亚当,你知道幸运饼是中国哪里的吗?我在上海和香港都没有见过。”

“查理,中国并没有幸运饼,也没有很普及的在食物里放纸条的传统,数百年前,在江南曾经短暂流行过在月饼里放写有吉祥话的纸条,不过更多的时候,人们习惯在中国新年食物汤圆里放硬币,谁吃到未来一年都会保持好运。”

“月饼是什么?”

“一种食物,就像圣诞节的水果蛋糕。”

“没人喜欢吃?”

冼耀文笑道:“今年的9月22日是中国中秋节,我的亲戚、朋友都会给我送月饼,跟我说,嗨,哥们,我没有忘记你。”

“哈哈哈。”卓别林大笑道:“中国人很讨厌月饼,就像美国人讨厌水果蛋糕?”

“一些人比较讨厌。”冼耀文不愿就此深聊,聊下去容易聊到粮食,遂说道:“查理,你去过东洋?”

“东京、京都、大阪,我都去过。”

“去过京都的寺庙吗?”

“我去过清水寺。”

“那你应该是直接进了寺里,没有在周边游览过,不然你会发现寺庙周边有人在卖一种辻占煎饼,可以吃,但定位不是食物,而是一种占卜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