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祭莲台

虚妄佛界的穹顶始终悬着铅灰色的云，腥臭的风卷着破碎的经幡在半空打转，三百六十座黑玉佛塔的尖顶泛着冷光，塔下燃烧的尸油灯火将阴影拉得扭曲。

不俗和尚盘膝坐在九层莲台之上，人骨念珠在指间滚动，每颗念珠里都嵌着半透明的魂影，正发出细碎的哀嚎。

“废物！一群废物！”念珠猛地被攥碎两颗，魂影在掌心的黑气中湮灭，不俗和尚的声音里满是暴戾，“三千残魂入北市，竟连条街道都没踏平？地府的阴兵就这么难对付？”

莲台之下，八百侍奉佛垂首而立，他们身披染血的袈裟，脸上嵌着黄铜面具，面具缝隙里渗出的黑气顺着衣摆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点点黑斑。

左侧为首的“蒙密佛”上前一步，黄铜面具下的声音沙哑如破锣：“宗主，北市被幽冥结界罩住了，阴兵分守十二道关口，还有孤魂巡夜，残魂刚靠近就被拘拿，根本无法凝聚成形。”

“幽冥结界？”不俗和尚猛地睁眼，瞳孔里翻涌着青黑戾气，“胡小东那小子的手笔？还是阎王爷动了真格？”他抬手一挥，莲台前的虚空泛起涟漪，浮现出北市夜空的虚影——淡黑色的结界上流转着金色符文，阴兵的甲胄反光在街巷间移动，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右侧的“藏密佛”上前，手中的人头钵盂里腾起一缕黑烟，化作北市地图的模样：“宗主，地府布防极密，东南门有黑白无常守着，工业区是牛头马面，白日有日游神巡查，夜里有夜游神，连下水道都派了阴兵驻守，简直是铜墙铁壁。”